凌霜毁了容，自然不能将她的名字报给储秀宫负责的宫人。

她被凌父命令在府中养伤，哪里也不能去。

江渊白派人来送过药，借此机会每每拜访凌芊雪，成了她的座上宾。

没了凌霜的阻碍，江渊白为了讨凌芊雪开心，他将曾经和凌霜一起打造的木船用来陪凌芊雪游湖，又剥了新鲜的狐皮，给凌芊雪做冬至的大衣。

这一日下雪，凌芊雪披着大衣来到了凌霜的院落里招摇。

凌霜日日夜夜饱受上药的痛苦，茶不思饭不想，消瘦许多。

她在院子里，戴着面纱看着外面细细的飞雪，莫名觉得凌芊雪身上的大衣有些熟悉。

凌芊雪期待的就是凌霜这一副疑惑的神情。

“妹妹是不是也喜欢这件大衣，这可是渊白送给我的，他剥了好几只院子里的狐狸皮，才给我做成的。”

“你说他此举是不是心悦于我？”

院子里的狐狸？

凌霜一瞬间想到什么。

凌府的规矩森严，自然也不会让她豢养这样的野物，她便将郊外捡到的受伤的狐狸抱到了江渊白的府上。

后来为了增添乐趣和玩伴，又多添了几只。

加上狐狸产子，大大小小是该有不少只了。

它们平日里都较为懂事乖巧......

凌霜瞧见一块最为熟悉的皮毛，她豢养的狐狸结合生产下来的小狐毛色不纯，正是这个颜色。

她脑子嗡嗡作响，红了眼眶，猛地站起身来，愤怒和担忧的情绪撞在一起，让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皮毛到底是哪里来的？”

凌芊雪洋洋得意。

“就是渊白府上的呀，那最小只的畜生看着我还一直叫唤着围着我打转呢，只可惜，身上的皮毛太少，杀了也没多大用处，早知道就养大一点再杀了。”

“对了，还是渊白亲手做的呢！”

凌霜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失了血色的唇瓣张张合合半天。

那就是她养的狐狸......江渊白当真好狠的心。

他全然忘了一日烂醉昏迷在院内，是小狐狸跑出院子咬着过路人的衣裳将人拽进屋里把他救醒的，不然他早就死得无人知晓了。

凌霜怎么不明白，凌芊雪就是故意激怒她。

可她咽不下这口气，她扑上去想要掐住凌芊雪脖子恐吓一番，下一刻却被人一脚踹飞撞在了假山上。

她后背重重地挨了一下，唇齿间血腥味蔓延，五脏六腑像是错了位。

江渊白不知何时进了府，还赶来了这里。

“凌霜，我今天好心来看看你，竟然目睹了你伤害芊雪，你平日里就是这般行径吗？”

凌霜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倔强地抬起头。

“江渊白，这一身狐皮，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江渊白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

“芊雪很快就要入宫，作为知己，我为她添置一点衣物，难道不应该吗？”

如此冠冕堂皇，凌霜生出了几分恨意，抽出了怀里的鞭子，甩向了凌芊雪。

这里是她的院子，如果此时不能抽上这对奸夫淫妇几鞭，她何时才能解气？

江渊白见她发了狠，死死地将凌芊雪护在怀中。

“你疯了吗凌霜？伤害嫡姐是以下犯上！”

凌霜想起曾经在郊外，他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山贼欺辱，也是将自己死死护在怀中，手臂被砍了两刀，刀刀见骨，可是他依旧笑着哄自己这不算什么，将来要护自己一辈子的......

如今身下护着的，顺理成章地成了旁人。

凌霜面无表情地抽了他们二十鞭子，鞭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心里的痛却有增无减。

“凌芊雪，你还要我替你远嫁江南风家，若是你有良心，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至于你，江渊白，你什么时候能睁眼看清楚，你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你要护着的人？”

凌霜收了鞭子，即便她的力气有限，江渊白背后也被打出了一道道血痕来。

他忍着疼，有些疑惑地看向凌霜，不明白她话语里是什么意思。

什么远嫁风家，他怎么不曾听闻这件事？

凌芊雪温婉贤淑，他压抑爱意，甘愿报恩成全，又怎么会护错？

他看看身下护着的凌芊雪，她的手臂还是不慎被抽了一道，又红又肿，疼得眼泪盈盈。

“我没事的渊白，就让妹妹发泄吧，她自小就是这般，我早就习惯了。”

他咬咬牙，朝着凌霜踉踉跄跄进屋的背影瞪了一眼，起身抱着凌芊雪去找府医。

结果得知凌府中银子紧张，都被凌父拨给了凌霜，府医早就被辞退了，江渊白急红了眼，只能把凌芊雪送进医馆里。

凌芊雪在医馆内上药的时候，江渊白身边的侍卫担心地走了出来。

“王爷，您身上的伤没事吧？”

江渊白摇了摇头，他身上的伤不算什么，他担心的只有凌芊雪，若是留疤，她又得掉眼泪了。

凌霜还真是目中无人，打伤嫡姐不说，还不让府医为其看伤，到底还是凌父太过于偏爱，竟然将府中银子都交到凌霜手里。

他皱着眉头下命令。

“盯紧凌霜出府的时候，将她绑走。她抽了芊雪一下，我便要她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