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高清摄像头，曾是傅云深为了保护顾念念这些心血，亲手安装的。

画面里，白歆月端着咖啡，在一个监控死角，停顿了三秒。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进了咖啡杯。

傅云深的呼吸，瞬间停滞。

“现在，你还觉得只是个意外吗？”

顾念念冷冷地看着他。

“你看，”傅云深指着屏幕上那个三秒的停顿，开始了他荒谬的辩解，

“她在这里犹豫了，说明她内心是挣扎的，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糊涂。”

他关掉视频，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转身试图握住顾念念的手却被她躲开。

“念念，歆月已经知道错了，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又是这句话。

“公司最新研发的AI修复技术很厉害，我已经让技术部连夜出方案了，一定能帮你补救。”

他语气温柔，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宠物，

“我会让她给你道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吗？给她一个机会。”

警察那边，傅云深动用关系压了下来，只说是内部纠纷。

白歆月连警局都没进，就被他毫发无伤地带走了。

顾念念第一次觉得，这个她深爱过的男人如此陌生。

她独自坐在被毁掉的《星河万里图》前坐了一夜。

天快亮时，朋友发来截图，是白歆月的小号在粉丝群里哭诉，说自己被顾念念陷害。

几段语音，成功挑起了粉丝的怒火。

【那个姓顾的太恶毒了！蛇蝎心肠！】

【她的工作室在哪？姐妹们，我们去为月月讨个公道！】

然后，顾念念看到另一个管理员小号，附上了一个精确到门牌号的地址。

她的地址。

她的心猛地一沉，立刻拨打傅云深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深夜，工作室厚重的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开。

几个戴着口罩的身影冲了进来，手里拎着装满强酸的瓶子。

“就是这！给我泼！”

“不要！”顾念念尖叫着扑过去，用身体护住绣架残存的部分。

混乱中，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

她被推倒在地，手臂被木刺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涌了出来。

而她的眼前，那瓶液体已经悉数泼在了她那片星河之上。

“滋啦——”

真丝和金线，她一针一线绣出的作品，在她眼前彻底化为一滩恶臭的污水。

一切都完了。

顾念念趴在地上，感觉不到手臂的疼痛。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按下了傅云深的号码，向他求救。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起。

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甜得发腻，又带着炫耀的得意：“顾老师？找阿深吗？”

顾念念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在陪我庆祝呢，刚刚傅家帮我拿到了国礼的正式授权文件。”

“他说你那儿的事他都知道了，是粉丝们太冲动，他也拦不住。”

白歆月的声音里满是胜利者的炫耀，

“阿深说你脾气太倔，是该吃点苦头了。这事就当是......你对我霸凌的道歉了。”

她的声音透过电波，狠狠扎进顾念念的心脏。

电话那头的白歆月轻笑一声：“哦对了，地址，是我给他们的粉丝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