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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为了取信明月,竟真的再我的见证下签了一份契书。
言明若他日高中后不履行婚约,或主动提出退婚,需赔付明月白银一万两,并自请革去功名。
一万两,几乎是一个中等官员三十年的俸禄。
他一个靠着族中接济的穷举子,竟敢画这个押。
真是痴情得......可笑。
更可笑的是,据闻他签完契书后,竟还对着明月一番慷慨陈词,说什么“待我金榜题名日,定以状元之礼,风风光光迎你过门”。
王虎学舌完,啧啧两声:“头儿,那沈举子怕不是读书读傻了?为一个乐籍女子赌上前程,还立这种字据......”
我正翻看案卷,闻言笔尖一顿。
前世我和明月就是老熟人了,我还从未想过她竟能有这段情缘......倒是新鲜。
我忽然很期待,沈砚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最后会是个什么结局。
放下儿女情长,我全心扑在几桩积年旧案上。
凭借前世的记忆与经验,竟真让我顺藤摸瓜,破获了一起牵扯甚广的私盐案,起获赃款数额之巨,震动朝野。
捷报上达天听,圣心大悦。
诏书很快下来,擢我为京兆府从五品治中,即刻进京觐见谢恩。
我正打马过长街,赴京上任。
三个月后,京城街角,我看见了沈砚。
他一身半旧的青衫,立在赴京赶考举子聚居的客栈门前,手里还捏着本书。
见我端坐马上,被一众属官簇拥而来时,他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
我勒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会......这身官服......”
“本官乃新任京兆府治中。”
“沈举人,见了上官,不知行礼么?”
他像是被针刺了一般,“苏晚芷!你......你明明......”
他话到嘴边,却又卡住,大概是想说“你明明该在后宅为我洗手作羹汤”。
“我明明什么?沈举人,人总是会变的。或许从前是有人脑子进了水,错把鱼目当珍珠,荒废了大好前程。幸好,如今水倒干净了。”
他瞳孔骤缩,“你也......你也回来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路人听不明白。
我看着他,忽地笑了:“怎么,只许你沈砚有重来的机缘,旁人就不行?”
他踉跄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客栈门板上,发出闷响。
“你......你什么时候......”
“你猜?不过你放心,这一世,我定然‘成全’你。只是你的状元梦......”
“恐怕该醒醒了。”
他像被踩了尾巴,眼中迸出狠色,“我与明月真心相爱,不劳你费心!就算没有功名,我们亦可‘有情饮水饱’!”
有情饮水饱?
我几乎要笑出声。
“是吗?那你可知,你的明月......”
他脸色一变,急急打断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