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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血”字解密,“祭”字继现
夜色退去,天光落在渡厄司青瓦檐上。
晏无邪推开主簿堂门,脚步未停。她将镇魂香囊解下放在案角,左手按了按仍有些发烫的丝带。判厄笔从发间抽出,握在手中,笔尖“祭”字微光未散,悬而不动。
她闭眼凝神,以照魂镜反照笔锋。镜面映出墨痕游走,却无新字浮现。那“祭”字静悬于笔端,像在等待什么。
她睁开眼,唤来传令阴差,请见陆司主。
片刻后,玄色身影踏入堂中。陆司主目光扫过案上封着玉佩的镇魂符,又落在判厄笔尖,沉默三息,开口:“血祭连幽冥,祭魂通渊隙。”
晏无邪抬眼看他。
他站在案前,声音低沉:“血为引,祭为门。不是杀人取命那么简单,是冲着裂开地底来的。你破的是表阵,不是根。”
她问:“王麻子呢?”
“傀儡。”陆司主摇头,“识海被控,意识早就不在自己身上。真正动手的人,还在暗处。”
晏无邪取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从王麻子识海剥离出的符印残纹。线条扭曲,末端分叉如钩。她将纸推至案中。
陆司主低头看了许久,眉心皱起:“这是天规局五年前禁用的‘渊引’旧纹。外人拿不到,没有律令加持也用不了。能刻进活人魂里的,只能是内部人。”
她手指一顿。
“我母之死......”她抬头,“是否也与此有关?”
陆司主没回答。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血字已解。祭字既现。下一步,你要明白什么是‘献祭之祭’。”
话落,他离去。
堂内只剩她一人。
她坐回案前,翻开母亲滞影案卷副本。“死因”一栏写着:不明执念致魂滞。八个字,轻描淡写。
她冷笑,以判厄笔点向卷面。笔尖“祭”字微亮,卷纸忽然渗出淡红细字,像是被人用指尖蘸血写下:
第九具,缺右臂,祭品序列启。
她盯着那行字,呼吸微滞。
九具?城隍庙里王麻子说“第九具,还差九十一”,义庄棺中尸体皆缺右臂,火盆木牌刻有失踪女子生辰——这些不是巧合。是一整套仪式流程。
母亲是第九个。
她的滞影三年不散,不是因为怨恨太深,而是被某种力量留在人间,作为祭品序列的一环。
她翻动卷宗,试图找出更多线索。但每一页都干净得过分,像是被人精心删减过。只有判厄笔能照出那些藏在纸背的真言。
她再次闭眼,将“血”与“祭”两字在心中并列。刹那间,掌心传来震动。她睁眼,看见笔尖墨痕自行游动,在空中勾出半个“祭”字轮廓,尾部断开,似在等第三字补全。
默诉纹在推进。
她知道,这三个字拼完,就能看到真相的核心。
这时,袖中镇魂符突然轻颤。
她取出那张封着玉佩的符纸,发现符角微微翘起,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了一下。香囊上的朱砂丝带颜色依旧发黑,热度未退。
渊隙未闭。
她将符纸压回原位,用判厄笔在四角各点一下,重新加固封印。做完这些,她才发觉指尖有些发凉。
窗外传来更鼓声。
她抬头,天色已亮透。渡厄司内开始有鬼差走动,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一切看似如常。
但她清楚,事情远未结束。
她把案上卷宗收拢,放回柜中,只留下母亲那份摆在最上。判厄笔归簪,插回发间。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城隍庙方向。雾气早已散去,那里只剩一片残垣,看不出昨夜曾发生过什么。
可她记得铜盆炸裂时飞出的青玉佩,记得它边缘那个熟悉的缺口。那是她亲手系上的礼物,后来随母亲一起消失在押解途中。
如今它出现在阵眼中心,不是偶然。
有人把她母亲的遗物当成开启渊隙的钥匙。
她站在窗前,手指抚过窗棂。木纹粗糙,刮得指腹微痛。
她忽然想起照魂镜在裂隙前映出的画面——深渊轮廓,因果链缠绕,中央有模糊兽影,双目燃着幽蓝火焰。那是无名之渊的守护者,也是唯一能告诉她真相的存在。
但她现在不能再去。
陆司主的话还在耳边。“首恶未擒,不可轻动。”若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她必须等。
等下一个字出现。
等默诉纹继续推进。
等幕后之人露出破绽。
她转身回到案前,坐下,双手交叠放在卷宗上。目光落在判厄笔尖,等待它再次异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
阳光斜照进堂内,移到案角时,笔尖忽然轻颤。
她立刻察觉。
“祭”字仍在,但这一次,墨痕深处泛起一丝极淡的痕迹,像是另一个字要浮上来。她屏住呼吸,盯着那点变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
门被推开,陆司主再次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块黑色木牌,表面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
他将木牌放在她面前。
“义庄火盆里找到的。”他说,“背面有字。”
她低头看去。
木牌背面刻着一道符文,与城隍庙阵图同源。但在符文下方,有一行小字,被人用利器划出:
第九具召而不应,换其女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