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我看见谢欢坐在床边，正低头看手机，眉眼弯弯。

她察觉到我醒了，抬起头眼神烦躁。

“你醒了，”她放下手机，“我和周总正在陪甲方吃饭，你联系不上我就去烦他？穆阳，现在我来了，你就别装了快和我回家。”

我盯着天花板，没说话。

“是，我承认这段时间太忙了，没顾上你，”她站起身，在病房里踱步，“可你也不用这样吧？闹到医院来，有意思吗？”

我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

衣领下，一抹暗红色的吻痕，新鲜，刺眼。

我突然笑了。

谢欢愣住了：“你笑什么？”

“穆辰他......”

她立刻打断：“你不要转移话题！”

“他的事我稍后会去问医生的。”

她看了看手表：“我得回去了，工作还没完。我给你请了护工，这两天我可能不回家。”

我用了两天的时间处理好弟弟的后事。

第三天，谢欢回家了。

她回来拿一份文件，匆匆忙忙的。

几分钟后，她又提着公文包从房间出来。

相顾无言。

门关上后，我发现地上掉了一张纸。

是一份项目预算表。

犹豫片刻，我还是决定给她送去。

我坐在她们公司的休息区，听见旁边茶水间传来议论声。

“谢总监真的太拼了，听说又熬了个通宵。”

“还不是因为她家里那个拖油瓶？要不是她老公废了，她早升副总了。”

“周总对她多好啊，明里暗里帮了多少，可惜......”

“可惜什么，离婚不就完了？我听说周总在追她呢，送花送礼物，上周还有人看见他们一起从酒店出来......”

声音戛然而止。

两个女员工端着杯子走出来，看见我，脸色一白。

我握紧轮椅扶手，指甲陷进掌心。

谢欢看见我，明显一惊。

“你怎么来了？”她快步走过来。

她身上的香水味飘过来。

不是她常用的那款，而是木质调男香。

看来这两天是和周南在一起。

“你漏了一张。”我说。

谢欢翻了翻文件，松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谢谢。不过下次别这样了。”

“谢总监。”一个声音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