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强奸犯手里救下谢欢，却失去了双腿。

面对高昂的治疗费用，我曾想一了百了。

可谢欢却跪在地上求我：“穆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双腿！”

此后两年，我们顺利结婚，我也努力适应不给她添麻烦。

那天洗澡，我不小心跌倒在地，瓶瓶罐罐摔了一地。

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的谢欢彻底崩溃。

“两年了，你为什么还这样无能！”

“我宁愿你当时被打死，而不是这样半死不活！”

她胸膛起伏，气急将轮椅撤走，完全不顾不着寸缕的我。

望着她的背影，我突然想起那天送她回来的男人。

看来，这段婚姻要提前结束了。

这次也没人再阻拦我了......

......

大腿的断处撞在洗手台底座，疼得眼前发黑。

谢欢烦躁地闭了闭眼。

视频会议还没结束，电脑里传来同事小心翼翼的询问：“谢总监，您那边没事吧？”

“没事。”

她对着空气挤出声音，然后快步走进浴室，将轮椅推出去，重重砸在门外。

“自己起来，我还有事。”

我喉咙发紧，撑着手臂试图挪动，可下半身根本不听使唤。

“你忙你的，我可以。”

她没应声，转身就走。

门铃就在这时响了。

应该是我定的两周年纪念日蛋糕。

谢欢接过蛋糕，手指摩挲着上面手写的祝福卡片。

她背影微微颤抖。下一秒，她猛地放下蛋糕冲回浴室。

“对不起，”她声音变了调，“穆阳，是我不好，我太没耐心了......”

她娴熟地给我擦干身体，套上衣服。

手指触到我萎缩的腿部肌肉时，明显停顿了一瞬。

我打了个冷颤。

“没事，”我温和地说，“我理解的。”

谢欢更愧疚了。

她把我推到客厅，小心翼翼拆开蛋糕，切了一大块递给我，自己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吃。

“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二年，”她嘴里塞满蛋糕，含糊不清地说，“我记得的。”

我望着她。

是吗？如果我没有定这个蛋糕，你还会记得吗？

灯光下，她眼下乌青很重。

自从确定我双腿尽废，谢欢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没日没夜的努力，还要抽空回来照顾我。

她的手机又震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眉头蹙起。

看样子是她的上司周南。

我听过他们通话。

电话里，那个男人心疼谢欢：【小谢，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可事业和家庭平衡不了，上层也会有顾虑。】

【谁家没点困难呢？但人要懂得为自己考虑。】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他也是那天深夜送谢欢回家的男人。

很帅，很有钱，也很知道怎么戳人痛处。

谢欢去做饭了，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我滑动轮椅过去，屏幕上“周总”两个字跳动着。

我迟疑一秒，接起。

“谢欢，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南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那份离婚协议，他签了吗？”

我握紧手机，指节泛白。

“我是她的丈夫，穆阳。”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两秒。

“穆先生，”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你要是真为她好，就该自己消失。你拖累她两年了，还不够吗？”

我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

“谁让你动我手机的？”谢欢突然出现，一把夺过电话。

她脸色煞白，狠狠瞪我一眼，转身走进卧室。

门没关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

“喂周总......对，没事......嗯，我知道......他就是那样......好的，我明白，升职的事谢谢您......”

她出来时，眼眶发红。

“你和周南说什么了？”她质问，“为什么他语气那么差？穆阳，我升职就差临门一脚了，你能不能别给我添麻烦？”

“周南对我很好，帮了我很多，不像你——”

她猛地刹住话头。

但我们都清楚后半句是什么。

不像你，一点用都没有。

谢欢扯下围裙扔在椅子上，抓起外套和包就往门口走。

“止痛药吃完了。”我突然开口。

她停住脚步。

我平静地说，“记得帮我买。”

她点点头，匆匆离开。

门关上了。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我转动轮椅到窗边，看着她钻进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男人贴心的为她系好安全带。

一个绅士，一个娇羞，很是般配。

车子很快驶离视线。

我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有我这两年偷偷攒下的半瓶止痛药。

加上谢欢这次要买的，应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