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无声的伤痕

回到家，可可的行为更加异常。

洗漱时，她一反常态，主动要求和我们一起睡。躺在床中间，她蜷缩着身子，小声问：“妈妈，你会给我生个小弟弟吗？”

我一愣：“宝贝怎么突然问这个？”

“有了小弟弟，你们还会喜欢我吗？会不会不要我了？”她的大眼睛里盛满了不安和恐惧。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紧紧抱住她：“傻孩子，爸爸妈妈永远只爱你一个，不会不要你，也不会生小弟弟。”

“真的吗？”她仰起小脸，认真确认，“不会骗我？”

“真的，妈妈发誓。”我心疼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柯源也俯身，温柔而坚定地保证：“爸爸也发誓，可可永远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宝贝。”

她似乎稍微安心了些，在我怀里慢慢睡着，但睡梦中不时惊悸，小声啜泣。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不安感有增无减。她变得格外黏人，只要我们离开她的视线哪怕一分钟，她就会恐慌地大哭，反复确认我们是不是不要她了。

周末，我妹妹带着她六个月大的儿子来玩。我招呼可可来看小表弟，她却像受惊的兔子，猛地躲到我身后，大哭起来：“不要！不要小弟弟！妈妈把他送走！哇——”

我们全家人都被她的激烈反应惊呆了。我妹妹也一脸错愕。

我好不容易安抚住她，抱着她回到卧室，心中疑云密布。“可可，你告诉妈妈，是不是在赵家，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或者......有人欺负你了？”

她身体僵硬，把小脸埋在我怀里，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直到给她洗澡时，我终于发现了令我心碎的真相。

她一直贴身佩戴、从未取下过的长命金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脖子上一条浅浅的勒痕。而更触目惊心的是，在她细嫩的胳膊内侧、腰腹、大腿根部，散布着一个个已经发青发紫的小掐痕！新旧交错，显然不是一次造成的！

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眼前一阵发黑。

“可可......这是谁干的？是不是赵家宝？还是他爸爸妈妈？”我的声音因愤怒和心痛而颤抖。

可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胡阿姨......说女孩子是赔钱货......说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就不要我了......家宝哥哥掐我，说我不听话就掐死我......金锁......被胡阿姨拿走了，说给我弟弟留着......”

柯源闻声冲进浴室，看到女儿身上的伤痕，这个一向温和的男人眼睛瞬间红了，一拳砸在墙上，转身就要往外冲：“我他妈杀了他们！”

“柯源！”我死死拉住他，“冷静点！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要用法律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抱着瑟瑟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心中的怒火与悲痛交织成最坚定的决心。赵家，你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