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回到家，就发现业主群里已经炸了。

一个叫王姨的女人，是小区的楼栋长，一向以消息灵通自居。

她直接在五百人的大群里@了我。

【王姨：@302陈彦，小陈，听说你被警察带走了？怎么回事啊？】

群里瞬间沸腾了。

李娟立刻跳了出来，发了一长串语音，哭哭啼啼地诉说自己“被欺负”的经过。

她没明说我做了什么，只是一直强调自己“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不容易”，说自己“好害怕”，“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邻居”。

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最能激发人的想象力。

【太恶心了吧？救人就救人，动手动脚算怎么回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挺正派一个小伙子。】

【就是，亏我们昨天还都夸他是英雄，呸！】

【@李娟，妹子别怕，我们都支持你！这种人就该曝光他！】

王姨立刻跟上，扮演起了正义使者的角色。

【王姨：@全体成员，大家以后都注意点，特别是家里有女孩的，看好自己孩子！离302远一点！】

我看着那些颠倒黑白的言论，血液冲上头顶。

我想解释，想把转账记录和调解协议甩到他们脸上，告诉他们这是一场敲诈！

但当我打出第一个字时，我停住了。

我忽然明白，没用的。

他们不需要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可以用来发泄情绪的靶子，和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删掉了所有打好的字，默默退出了群聊。

我的沉默，在李娟和王姨看来，是懦弱，是默认。

她们的表演更加卖力了。

【李娟：谢谢王姨，谢谢各位邻居！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已经私了了。他赔了钱，也算给我一个交代了。】

【王姨：就这么便宜他了？这种人就该让他坐牢！】

【李娟：算了，我一个女人家，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也让大家看清他是什么人。】

【王麻将搭子：娟儿你就是太善良了！不过也好，拿了赔偿金，正好给你儿子报个好点的兴趣班。】

【李娟：是啊，总算有点安慰。】

隔着屏幕，我能想象出李娟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没过几天，我下楼扔垃圾，在楼道里碰到王姨和几个大妈在聊天。

看到我，她们立刻停下交谈，用一种混杂着鄙夷和戒备的眼神看着我。

其中一个大妈，甚至下意识地把自己五六岁的小孙子拉到了身后，好像我是什么会吃人的怪物。

就像是吞了一颗石头一般，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我明明是救人的那一个，为什么却要被当成罪犯一样审视？

更让我崩溃的是，我听到了她们压低声音的议论。

“就是他，那个变态。”

“李娟在麻将桌上说了，给赔两万块钱，要不是真的他为什么赔钱！”

我的脚步顿住了。

原来，她不仅敲诈我，还把这件事当作战利品，四处炫耀。

我回到家，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破皮，血渗了出来。

但我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