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告急，靖王奉命率军出征。

朝廷下令高官贵族之家，必有一子抽签入伍

身为户部尚书养子，养兄不幸中签。

嫡母哭的稀里哗啦，转头便将我推向深渊

“燕云是我的心头肉，虎狼关的蛮夷凶险勇猛，吃人不吐骨头，三十万大军全都折在了那里，燕云打小养尊处优，去了必死无疑！”

“你从小流浪在外，为乞为奴，与野狗争食，皮糙肉厚，定能捱过边关的苦寒和危险。”

父亲更是神色漠然。

“燕寒，你能认祖归宗就是天大的恩赐，你刚回燕家，本就该为了燕家肝脑涂地，才能站稳脚跟！”

“你弟弟天潢贵胄，不需要去边关磨炼也是人上人，你出身卑贱，这是你的机会！”

长姐心疼的摸着燕云的头，转过脸对我道“燕寒，你长得这么丑，能为燕家而死，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这话让我气得要命，感情我的命就不是命！

好啊，我去。

只是大乾律法，女子不得从军。

我倒要看看，当靖王帐前验明正身，发现我是个女儿身时

你们燕家这欺君罔上的大罪，要如何收场！

......

征兵的军令送到户部尚书府时，我正在劈柴。

这是我回到燕家的第三个月，他们仍把我当下人使唤。

厅堂里传来嫡母撕心裂肺的哭喊，我停下斧头，侧耳倾听。

“我的云儿啊！你怎么就抽中了死签！那虎狼关是什么地方？三十万大军都有去无回，你细皮嫩肉的，去了岂不是白白送死！”

我那名义上的养兄燕云，尚书府唯一的嫡子，京城有名的才子，此刻正白着一张脸，由他的长姐燕月扶着，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嫡母张氏带着一家人冲到了柴房门口，她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燕寒！你替云儿去！”

我放下斧子，用满是木屑的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平静地看着她。

“我？”

长姐燕月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打量我，语气里满是嫌恶：“不是你是谁？你这条命本就是我燕家给的，现在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

她捂着鼻子，仿佛我身上的汗味是什么脏东西。

“你从小流浪在外，为乞为奴，与野狗争食，皮糙肉厚，定能捱过边关的苦寒和危险。”

这话引得嫡母连连点头，她上前一步，声音尖利。

“对！燕云是我的心头肉，是尚书府的未来！他打小养尊处优，去了必死无疑！你不一样，你命贱，肯定能活下来！”

身为户部尚书的父亲燕鸿志，此刻终于开了金口。他背着手，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官腔定下我的命运。

“燕寒，你能认祖归宗就是天大的恩赐。你刚回燕家，本就该为了燕家肝脑涂地，才能站稳脚跟！”

“你弟弟天潢贵胄，不需要去边关磨炼也是人上人。你出身卑贱，这是你的机会！”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好像在讨论一件货物的用途，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生死。

我看着他们，只觉得喉头发紧，不是悲伤，是想笑。

我可是女儿身啊！

大乾律法，女子从军，罪同叛国，全家抄斩。

他们把我送去军营，是嫌燕家死得不够快吗？

我压下心头的荒谬感，准备开口提醒他们这个致命的错误。

“我虽然长得粗放，可你们仔细瞧瞧我的喉结和骨架，我根本不可能嫁入靖王府，因为我......

“休要狡辩！”嫡母直接打断我，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别给脸不要脸！让你去是看得起你！此事由不得你！能为燕家出征，这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抗命不从，休怪我动用家法！”

“我根本不可能替兄出征，你们仔细瞧瞧我的喉结和骨架，因为我......”

我急着要解释清楚。

“够了！你的养母还在乡下吧？你若听话，我们自会派人好生安顿她。你若是不从......她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安享晚年，就看你的选择了。”

他们竟然用养母来威胁我。

那个将我从雪地里捡回来，用米汤一口口喂大的老人。

我心底最后一点温情，彻底冷了下去。

也罢。

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呢？

我垂下眼，做出惶恐又顺从的模样。

“好，我去。”

我倒要看看，当我这个“尚书之子”在靖王军前验明正身，你们燕家满门，如何面对天子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