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过牢的谁敢用你？滚滚滚！”

经理一把将阮心瑶推出去，神色不耐：“也不看看自己长成什么样了，还好意思来酒吧应聘。”

换作以前，她绝不会想到自己去酒吧应聘。

但现在，阮心瑶只顿了半秒，便重新挂上讨好的笑：“我学得很快，只要您给我一个机会......”

哪怕是清洁工，她也愿意做。

什么尊严，什么骄傲，能换来钱接回儿子吗？

生不如死的三年，只教会了她一件事——

她的贱命不值钱。

“学什么？客人看到你这张脸，只会扫兴！”

倏然，经理神色一变，看向阮心瑶身后，堆起笑容：“霍少，您怎么来了？”

霍砚行没有理会他，而是一把拉住了阮心瑶的手腕。

冬日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霍砚行身上，给清冷禁欲的霍砚行添了几分柔光。

可他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

“阮心瑶，你怎么这么下贱，刚出狱就迫不及待来当陪酒女，就那么想男人吗？”

不知是谁喊了声：“这不是阮家的大小姐阮心瑶吗？怎么亲自来卖了！”

无数视线刺来，更有甚者打开手机直播，贴在阮心瑶脸上。

“阮心瑶，你不是说你的脊梁只会在弹钢琴谢幕的时候弯下吗？”

“什么弹钢琴，她现在就是个杀人犯！”

耳边相机的声音响起，刺穿胸膛。

她以为三年的牢狱早已把自尊磨没，可垂下头颅的那一刻，眼眶酸得胀痛。

轩轩已经在孤儿院等了三年了，你还要让他等多久？

你怎么好意思哭？

霍砚行语气恶劣：“别哭了，给我脱，脱一件我给你十万！”

阮心瑶愣了一瞬，下一刻毫不犹豫解开了扣子。

周围顿时一阵欢呼。

霍砚行突然面色铁青，伸手攥住了她脱衣服的手：“够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霎时安静了下来。

一阵哄笑嘲讽中，助理将一个箱子提来。

“霍少，钱都在这里了。”

“咔嗒”一声，箱子被打开。

百元钞票被洒向空中，助理满眼鄙夷：“一共30万，请您收好。”

站起身的刹那，阮心瑶膝盖一软，重重摔在地上。

她一边跪着向前爬，一边捡起钞票，周围全是奚落嘲笑。

“都来看看！阮家没有大小姐，倒是多了一条狗！”

阮心瑶身子一僵，下意识抬眸望向霍砚行。

霍砚行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句话：“30万给路边的狗都知道冲我摇尾巴，阮心瑶，你能干什么？”

霎那间，下唇都被咬破了。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钞票，冲霍砚行又磕了一个头：“多谢霍少施舍。”

话落，翻涌的泪水夺眶而出，砸在手背上。

阮心瑶不敢让人看到，飞快捡起剩余的钞票，踉跄着逃出会所。

自助存款机内，阮心瑶一边往里塞钱，一边泪如雨下。

半个小时后，阳光孤儿院。

宿舍的门半开着，孩子们已经睡了，阮心瑶一眼就见到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越靠近，越发现孩子的虚弱，小小的眉头在睡梦中都皱着，连唇色都发白。

凝着这张仿佛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阮心瑶死死咬住唇才止住要溢出的哽咽，她伸手想握一握孩子的小手。

“轩轩......”

却发现那小手紧紧握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像是护着什么宝物。

触到霍轩手背的那刻，他忽然抓住了阮心瑶的手指：“妈妈，什么时候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