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没说话。

只是深沉地打量着我。

祥瑞之事是我随口胡诌的，他不会不知道。

我跪得冷汗溢出，怕他拆穿我。

许久，却听闻他开恩般缓缓应了下来：

“那就如皇后所言，让她去吧。”

我攥紧手，指甲陷进肉里。

他起身，温柔地扶起皇后。

相携着从我身侧走过，未曾停留一瞬。

入宫前，将军曾交给我两个任务。

一是找到皇后双生子非陛下亲生的证据。

二是查出陛下轼兄夺位的秘密。

裴观雪薄唇覆上我耳边：“事成之日，我陪你覆了这江山。”

“让你登上那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

我们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疯狂和野心。

如愿入未央宫后，我却寸步难行。

每个人口风都紧。

除了知晓皇后沈明珠真正的孩子背带桃花胎记外，我一无所获。

直到那日，只因一婢女在奉茶时偷看了萧衍一眼。

皇后沈明珠便下令将她沉井。

她阴狠地看向我：“这事儿就由檀娘来做吧，也正好以儆效尤，提醒宫里不怀好意的一些人，别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垂首敛目，不发一言。

才明白她最初那股莫名的恨意从何而来。

原是萧衍在与她缠绵时，酒醉误唤过我的名字。

她便一直记住，对我怀恨在心。

我奉命带那婢女离开。

行至僻静处，却悄悄解开了她腕上的绳索。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泪眼婆娑：“你......你不怕被皇后处死吗？”

我轻轻摇头，将一袋银两塞入她手中：“记住，纵然此身卑微，这世上也没有人值得你赔上性命。”

她跪地叩首，感激涕零。

我自然不会傻到以性命为赌注去救一个陌生人。

只因我早已知晓。

她的生母，是在皇后身边伺候了二十余年的老人。

果然，当夜那位老嬷嬷就跪在了我面前。

“姑娘大恩，老身无以为报。”

我旁敲侧击朝她询问双生子一事。

她脸色骤变：“老身不敢胡言乱语，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我又塞给她一袋银子：

“只告诉我一些琐碎的线索就好。”

她踌躇万分，才缓缓道：

“娘娘临盆的日子，比太医推算的早了整整两个月。”

“那夜的接生婆子全被关在冷宫，生死不明。”

我心头悬着数日的巨石终于落下，这些证据又给了我扳倒他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