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被周老爷子死死地控制住，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

我根本不在乎她的目光，我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了周毅身上。

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冷漠地打断他的自我催眠，“现在，我们再来谈谈我女儿，周可可的身世。”

提到女儿，周毅像是被注入了一丝力气，他猛地抬头，红着眼睛瞪着我：“你还有脸提可可！”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给我戴了十六年的绿帽子！”

“啪！”

我毫不犹豫地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周毅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一向温婉贤淑的我，会当众动手打人。

“这一巴掌，是替我女儿打的。”

“你不配当她的父亲！”

我声音冰冷，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

“周毅，你真的忘了吗？”

“十六年前，可可出生的前三个月，是谁，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非要自己开车回家？”

我的质问，像一根针，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周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你！是你酒驾！”

“你撞上了路边的护栏，坐在副驾驶的我，为了护住肚子里的孩子，被撞得大出血！”

“送到医院，医生告诉我，孩子虽然保住了，但我自己，因为子宫严重受损，这辈子，都再也不可能怀孕了！”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些在医院里独自流泪的夜晚，那些身体和心灵承受的双重痛苦，让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我看着周毅，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当时就该跟你离婚！”

“可是我没有！”

“我觉得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觉得你只是一时糊涂！”

“我甚至为了你那个可笑的‘父亲梦’，为了让你妈不再用生不出儿子来挤兑我，我选择了对所有人隐瞒真相！”

“我瞒着所有人，独自一人，去了国外最好的生殖中心。”

“我用捐赠者的精子，做了试管婴儿，千辛万苦，才生下了可可！”

“是，可可跟你周毅，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但她不是我出轨的证据，她是我为了维系这个可悲的家，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一针一针打在自己身上，换来的宝贝！”

“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你有什么资格说她不是你的女儿？”

“这些年，如果不是为了可可，你以为我愿意面对你和你妈那两张令人作呕的脸吗？”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周毅。

有同情，但更多的是鄙夷和不齿。

周毅彻底傻了，他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的身世背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真相。

那个他用来指责我、羞辱我的“证据”，原来，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