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铁链在段筱棠腕间勒出红痕，她被两个黑衣保镖拖拽着往地牢深处走，潮湿的水汽里混着一股腥甜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裴司，你不能把我关到这种地方！”

她挣扎着回头，看向站在石阶顶端的男人。

顾裴司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只听见他凉薄的声音传来。

“我让你好好呆在屋里，你非要忤逆我。这次就让你涨涨教训！”

段筱棠红着眼眶嘶吼。

“顾裴司！你会后悔的！”

顾裴司冷笑一声，挥了挥手。

“带下去。”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一股更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段筱棠被猛地推了进去，冰冷的水瞬间漫过她的脚踝。

她踉跄着站稳，借着头顶微弱的光看向四周。

这哪里是阁楼，分明是一个灌满水的石室，水面上隐约有细长的影子在游动。

段筱棠瞳孔骤缩，双腿控制不住地发抖。

“蛇......”

记忆突然翻涌而上，那是她十八岁生日，她和顾裴司去郊外露营，夜里她起夜时不小心踩进了蛇洞，一条青灰色的蛇缠上了她的脚踝，冰冷的鳞片贴着皮肤，吐着信子的蛇头在她小腿上蹭了蹭。

她吓得尖叫，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是顾裴司听到声音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把蛇挑开，然后抱着哭得快断气的她。

“棠棠别怕，有我在，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再碰到蛇。”

那时的他，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现在，他却亲手把她送进了满是水蛇的牢里。

“顾裴司，你好狠的心......”

段筱棠喃喃自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条水蛇游到了她的脚边，冰冷的身体擦过她的皮肤，段筱棠吓得尖叫着后退，却不小心绊倒在水中，整个人跌进了更深的地方。

水面上的蛇群像是被惊动了，纷纷朝着她游来，有的缠上她的手臂，有的顺着她的腿往上爬。

“走开！别碰我！”

她疯狂地挥舞着手臂，可越是挣扎，蛇群越是兴奋。

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她的小腿传来。

她低头一看，一条黑色的水蛇正咬在她的腿上，牙刺进皮肤，带来火烧般的痛感。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蛇也咬了上来，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更让她难受的是，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身体里流失。她蜷缩在水中，双手紧紧捂着小腹，额头上渗出冷汗，视线渐渐模糊。

她不知道，那是她和顾裴司的孩子，正在一点点离她而去。

地牢外，顾裴司站在监控屏幕前，看着里面段筱棠痛苦挣扎的样子，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

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一想到段筱棠不听话的样子，那点犹豫瞬间消失殆尽。

“只要她肯认错，就把她带出来。”

他对身边的保镖说，语气依旧冰冷。

可他不知道，此时的段筱棠，已经彻底心死。

段筱棠缩在角落，当晚就烧得浑身发烫。

她意识模糊间，听见门被推开一条缝，管家压低的声音带着急。

“顾先生，段小姐全身都是蛇的牙印记，而且浑身烫得都快晕过去了，再不请医生，怕是要出人命啊！”

宋诗余的声音立刻插进来，带着几分刻意的犹豫。

“人命？”

“裴司哥，会不会是筱棠姐故意装的呀？那些蛇又没毒，她白天那么闹，现在又装发烧博同情，肯定是想让你放她出来。你可别上当，这种小把戏太常见了。”

顾裴司的脚步声顿在门外，他咬了咬牙，声音冷得像冰。

“让她烧！烧醒了才能反省！”

阁楼里的段筱棠听到这话，烧得发烫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涌出来，混着冷汗滑进衣领里，冰凉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