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一晃到了凌芊雪生辰的那一天。

凌父凌母都把这当作凌芊雪在宫外的最后一个生辰，办得很是隆重。

凌霜戴着面纱，也被要求来前院一同庆贺。

大部分的官宦人家都来了，还带了礼物，最为醒目的礼物便是与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渊王送来的。

整整八抬的礼物，收集了来自各地的奇珍，还有女儿家喜欢的头面和首饰。

不少人都说，渊王是暗地里在给凌芊雪下聘呢。

几个闺中密友在底下窃窃私语。

“芊雪，你更想侍奉圣上还是渊王殿下呢？”

凌芊雪扫过八抬厚礼，虽不知渊王何时对她有情，可依旧骄傲地仰起脖子。

“自然是天下最尊贵之人。”

渊王的礼物被当众掀开，红布下，闪过一抹翠色的平安符。

是凌霜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江渊白生了热病高烧不退的那段日子，凌霜拿着母亲留给她的平安符在佛前跪拜了好几天。

江渊白醒来后，她相信佛祖灵验便将这平安符送给了江渊白。

如今心意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凌府，成了他送凌芊雪的礼物。

凌芊雪看着这翠色的平安符，命丫鬟拿走丢入了火盆之中。

“我最是不喜欢这个颜色，还希望渊王不要怪罪。”

渊王的手下恭敬地拱手。

“礼物送到自然任凭姑娘处置。”

凌霜眼睁睁看着平安符在火盆中被顷刻吞没，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又缩了回去。

她看着凌芊雪脸上的笑意，握紧了拳头，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江渊白在此刻拿着作好的画入了场。

凌霜没错过凌芊雪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

江渊白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此时拿出的任何礼物，在这隆重的八抬大礼之前都会显得渺小。

凌芊雪道了谢让丫鬟接过画像。

凌霜想借此机会离开，与凌芊雪间隔最近的那一瞬，烛台突然被凌芊雪的丫鬟绊倒，朝着她们两人砸了过来。

危急关头，江渊白快一步上前拽住了离他更远的凌芊雪，推开了凌霜。

“让开！”

凌霜反应不及，加上上一次的腿伤未愈，就这样看着他从自己眼前将凌芊雪救走。

只一瞬，火烛倾倒，滚烫的蜡油浇在了凌霜的身上，还有些火苗落到了她身上，烧了起来。

殿内乱作一团。

江渊白瞧见凌芊雪没事，舒了口气，回头才看见无助拍打着火苗的凌霜，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

凌芊雪拿起桌上一壶佳酿，朝着凌霜的方向泼了过去，结果导致火烧得更旺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灭火，我不知道会这样......”

凌芊雪无助地掉着眼泪，江渊白本想上前救人，如今只顾心疼地为她抹掉眼泪。

凌霜在地上打滚，企图扑灭一些火苗，可是身上的衣服厚重，她依旧被烧得吱吱作响。

婢女和护卫盛来水泼在凌霜身上，彻底浇透了才把火灭掉。

面纱也随着水流落到了地上，露出凌霜半边还未恢复的脸。

“天呐，好丑的脸。”

“不是第一美人吗，怎么这么丑？”

“早就毁容了，如今像极了鬼怪，这火恐怕也是老天爷来收她的。”

凌霜的身上好冷，呆滞的目光无意间对上了护着凌芊雪的江渊白。

身旁的人嬉笑着问江渊白。

“江画师画人无数，可曾画过这样一张丑陋的脸？”

江渊白看着她，目光怜惜中又带着几分刻意的疏远，似乎是担心身旁的凌芊雪吃醋。

“从未。”

声音淡淡地落到了凌霜的耳中。

他的身影与曾经捧着凌霜脸庞的男子重叠。

凌霜恍惚看见那年桃花树下的江渊白对着她深情地说道：

“你生得貌美，让我为你做一幅画像可好？”

她记忆开始模糊，胸口涌上一股温热，竟是吐出了一口血来。

“二小姐吐血了！快叫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