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刺耳的电话铃声撕裂了这片死寂。

“顾老师，您快来一趟，陈老病危了！”

医院长廊里，顾念念担惊受怕，白歆月却不合时宜地出现。

“念念姐，我就是来看看陈老。”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苏绣太守旧了，抱着不放，最后只会一起被埋进土里。”

“陈老就是太固执了，气性也大，我说着说着，她就发疯了。”

顾念念死死盯着她，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刮在顾念念心上。

恩师一辈子的心血和坚守，被她说得一文不值。

她是在探讨艺术吗？她是在杀人！

“滚。”

顾念念咬着牙，而白歆月则眼圈一红，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一只大手猛地抓住顾念念的手腕，是傅云深。

他下意识地将哭泣的白歆月一把拉到自己身后。

那个动作密不透风，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墙，把顾念念隔绝在外。

“念念！歆月不是故意的！”

他皱着眉，满是责备，“你别跟孩子计较。”

孩子？

顾念念猛地抬头，看向他。

他护着的人一脸天真，嘴角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而她的丈夫，让她别计较。

顾念念忽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笑声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她转身背对着那对“无辜”的璧人，摸出手机，点开律师的对话框。

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拟离婚协议，我净身出户。】

手机屏幕上跳出“已发送”的提示。

傅云深看到后，瞳孔猛地一缩。

ICU的红灯依旧亮着，可顾念念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十年婚姻，十年心血，十年笑话，她全都不要了。

“我们的离婚协议，你的律师会收到。

现在，请你带着你的‘孩子’，从我眼前消失。”

“念念，你别闹了！”傅云深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真正的恐慌。

顾念念补完了那句没说出口的话：“祝你们，百年好合，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