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狰狞又刺目。

沈清韵此刻脸色惨白，额角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血，她不断大口呼吸着......

陆辰轩几乎是连滚带爬冲下楼梯。

昂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沈清韵冰凉的脸颊，随即又猛地将她抱进怀里。

后背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可是温度凉得让他心脏发颤。

“沈清韵？沈清韵！睁开眼，看着我！”

怀里的人毫无回应，只有微弱的气息证明她还活着。

陆辰轩低头，看见她额角的血顺着下颌线往下滴。

完了......

“辰轩......”宋思思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却藏不住心虚。

“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站不稳！她刚才一直盯着我的奖杯，肯定是想抢，脚一滑才摔下去的！”

她快步走下来，想去拉陆辰轩的胳膊，却被他猛地甩开。

陆辰轩抬头看她，眼神里的慌乱还没褪去，又掺了几分冷意，可那冷意没撑几秒，就被怀里人的脆弱搅得七零八落。

他想吼宋思思想质问她为什么要推人，可话到嘴边却被沈清韵微弱的一声闷哼堵了回去。

宋思思见他不站在自己这边，声音拔高了些，又带着委屈。

“你别胡说！你之前不也说她心思重吗？她就是故意的，想装可怜博你同情！你忘了她爸做的事了？忘了她之前怎么惹球球了？”

她刻意提起之前的事情。

“闭嘴。”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慌乱地摸出手机，手指好几次按错号码，屏幕上的血渍蹭得到处都是。

宋思思还在辩解，上前一步想抢他的手机。

“辰轩，你别被她骗了！她肯定是装的，我们不用管她，回家好不好？”

“滚！”陆辰轩吼出声，这是他第一次对宋思思说这个字。

宋思思被他的样子吓住往后退了一步，眼圈红了。

手机终于拨通了急救电话，陆辰轩抱着沈清韵：“城郊......庄园......楼梯摔了......流血很多......快！你们快点！”

电话那头的人在询问具体症状，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手忙脚乱地去探她的鼻息，指尖的颤抖根本藏不住：“她......她没反应，额头流血......你们快点，再晚一点......”

他说不下去了。

怀里的沈清韵忽然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

陆辰轩立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生怕碰疼她，那模样，和从前那个把她的咖啡倒进水盆把她推去喂狗的陆辰轩，判若两人。

宋思思站在一旁，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又怕又气却不敢再说话。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辰轩，好像沈清韵一摔，就摔碎了他所有的冷漠和恨意，只留下慌乱。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远处响起，他低头看着怀里人的脸：“再撑一下，马上就好......别有事，沈清韵，别有事......”

他第一次这么怕，怕这个被他折磨得千疮百孔的人，真的就这么离开他。

可这份害怕里，还掺着说不清的慌乱

他从来没为谁这样过，不知道该怎么留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更不知道，要是她真的醒不过来，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