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顾潇圳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顾潇圳跟简逢箐走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我扯了扯嘴角，随意回答。

“是有点。”

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

“要不......我和逢箐帮你演练一遍？”

简逢箐轻轻推他。

“别闹，生生你别听潇圳胡说。”

可她的眼神分明写满期待，我没有说话。

顾潇圳依旧大大咧咧，一副没有心眼儿的样子。

“没事的，就当给哥提前适应。”

他们并肩走向仪式台，熟练得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司仪的位置空着，顾潇圳却自然地扮演起角色。

“新郎，你愿意娶简逢箐女士为妻吗？”

他看向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自如地切换身份。

“我愿意。”

接着他又切换到司仪的身份。

“新娘，你愿意嫁给顾潇圳为妻吗”

简逢箐脸颊泛红，小声说：“我愿意。”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他们交握的双手。

演练结束，顾潇圳向我抱歉，说是有些入戏了，带的自己的名字。

我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孩子都是你的，我有什么可说的。

顾潇圳看我兴致不高，他提议简单喝一杯。

我们坐在酒店吧台，他拿出骰子。

“老规矩，输的人喝酒，或者回答真心话。”

几轮下来，酒瓶空了一半。

骰盅停下，点数最小的是简逢箐，但简逢箐不能喝酒。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逢箐，你觉得这个孩子......”

她紧张地攥紧衣角，既忐忑又不安

“像谁？”

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凝固。

顾潇圳看了一眼简逢箐泛白的面色，他猛地站起来。

“哥！”

他一拳捶到我的肩上，接着笑嘻嘻地说。

“哥，你怎么这样，你就算希望孩子像你，你现在问逢箐她也不知道啊。”

“怎么搞得像强买强卖一样。”

简逢箐也轻轻地笑起来，把我的话当笑话。

我也被他们当成笑话，恐怕他们一直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哪怕问得这么明白，依旧在敷衍我。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喉咙。

“开个玩笑。”

顾潇圳松了口气，重新坐下，他埋怨着。

“哥你吓死我了。”

简逢箐嗔怪地瞪我一眼。

“这种玩笑不好笑。”

我看着他们如释重负的表情，胃里翻江倒海。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我掏出来，是母亲发来的信息。

长长的文字，字里行间充斥着近乎哀求的理性。

【生生，妈妈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是潇圳和逢箐对不起你。】【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孩子是无辜的，算妈妈求你，装作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潇圳的，行吗？】

【给他们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体面，婚礼......婚礼就当是为了两家的颜面，先顺利完成。】

【以后......以后你想怎么样都行，现在别逼他们，也别逼我们了，好吗？压力太大了，妈妈怕潇圳他......】

后面的话我没再看下去。

顾潇圳似乎察觉到我神色不对，凑过来关切地问。

“哥，怎么了？谁的信息？脸色这么难看。”

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没事。”

“我出去透透气。”

起身时故意碰倒酒瓶，玻璃碎裂声惊动了他们。

“生生！”

简逢箐想来扶我，被我避开。

顾潇圳蹲下身收拾碎片：“哥你小心点。”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酒店，夜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