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慈扯着唇笑了声。

真能演。

他想起沈雾拿刀捅余茉，再看眼前沈雾这副欲擒故纵的模样，一股被愚弄的恶心感猛地冲了上来。

自己如此识人不清，竟然把一个如此肮脏下贱的女人带回了家，成了他的枕边人。

这才让她有了机会去伤害余茉。

想到这里，周慈再也压抑不住内心肆虐的施暴欲，他一把掐住沈雾的脖子。

“沈雾，你接着演。”

周慈大步上前，狠狠掐住了沈雾的脖子。

沈雾像只任人宰割的玩偶，被周慈和墙壁夹在其中，进退不得。

周慈眼神阴鸷，手上不断用力。

“装出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茉茉那么善良，她什么都不想和你争，你还想害死她。”

沈雾呼吸不过来了，她用手去掰周慈的手指。

但力道太小，极其徒劳。

沈雾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喘息声，脸色渐渐变得灰白。

在她以为自己真的会就这样死掉的时候，周慈松开了手。

她就像只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整个人都被甩下来。

沈雾已经顾不上身上的痛，顾不上那些血。

她满心只剩下恐惧，曾经的爱人，在她眼里，与恶鬼无异。

窒息带来的余感以及周慈的行径，让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沈雾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哇”的一声，呕了满地的污秽。

周慈嫌恶地后退一步，眉头紧锁，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真恶心。”

但这还不够，他看着蜷缩在呕吐物旁，瘫成一坨烂泥的沈雾，声音如同淬了冰般：

“起来，给茉茉磕头道歉。”

“你永远对不起她，她抢了她周太太的身份，还差点害死她。”

沈雾趴在地上，听着这荒谬至极的要求，低低地笑了起来。

她替曾经的自己感到可笑。

她和周慈结婚时，周慈就丢给她一份离婚协议。

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可以随时反悔，协议上他已经签了字，只要沈雾再签上字，他们的婚姻就作废了。

婚后，她小心翼翼地做好家里的女主人，周慈的贤内助。

她不喜欢名利场，为周慈的生意却不知道已经和多少人喝过多少轮酒，说过多少阿谀奉承的话。

她担心周慈的身体，饮食上事事亲力亲为。

刚开始学习的时候，手上烫出过许多小水泡。她从没说过一句后悔。

她以为，只要做好这些，这段婚姻就可以圆满走到白头。

但是直到余茉出现，她才发现，周慈根本没有爱过她。

他爱一个人的时候，并不需要对方做什么。

余茉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让周慈为她消融。

那份离婚协议，还藏在房间的床头柜里。

只要她签完字，就可以结束了。

那现在就道歉吧。

反正她的尊严早在周慈一次次为了余茉践踏她时，就已经被碾碎成泥，一文不值了。

既然他想要，那就给他好了。

她撑起剧痛无比的身体，没有去看余茉那得意扬扬的脸，也没再犹豫。

沈雾用尽力气，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旁边是她的呕吐物。

腥臭的感觉瞬间传来。

一下。

两下。

三下。

她磕得干脆利落。

可沈雾只觉得，她在把呕出来的东西一点点往回咽。

好恶心。

周慈愣住了。

他预想中的挣扎和求饶都没有出现。

他看着她如此干脆，甚至说得上是麻木地执行着他的命令，心头那股烦躁更甚，转而化为了更深的鄙夷。

“果然下贱。”

他嗤笑，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让你跪就跪，让你磕头就磕头，一点骨气都没有。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余茉。”

他伸手将一旁看似被吓到，实则眼含得意的余茉揽入怀中。

“她当年被继母强行送出国，一个人举目无亲，都咬着牙努力活下来了。你呢？除了会装可怜耍手段害人，你还会什么？”

沈雾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

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此刻像是熄灭了所有光，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看着相拥的两人，什么也没说。

沈雾用还能动的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离开这里。

周慈看着她那仿佛失去一切生气的样子，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再次攀升，让他想要再次发作，却被余茉拉住。

“慈哥，算了。”

“要是沈小姐就这样死了，那我会很伤心的。”

话虽如此，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快意。

周慈冷冷道：

“的确，这样死确实是太便宜她了。”

“茉茉，你还是太善良了。”

很快，空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沈雾一个人，她挣扎着站起来。

直到从房间里翻出那份离婚协议，她才失力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