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背着小书包，第一次没有在幼儿园门口磨磨蹭蹭。

我甚至，有点期待放学了。

妈妈今天，还会给我做荷包蛋吗？

“顾不喜！你就是个没妈的野孩子！”

课间，张小胖的积木城堡被我不小心碰倒了。

他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重复着那句我最讨厌的话。

我攥紧了拳头。

昨天晚上，妈妈明明给我煮了面。

她不是不爱我。

“我不是！”

“我有妈妈！”

“你有？那你叫她来啊！”

张小胖推了我一把。

我没站稳，摔倒在地。

手心被地面磨得火辣辣的疼。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我爬起来，猛地朝他扑了过去。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和张小胖，一起被叫到老师办公室。

张小胖哭得震天响，他妈妈也来了，正抱着他，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小小年纪就学人打架！有没有家教！”

“看你穿得干干净净的，心怎么这么野！”

“老师，你看看我们家小胖的脸，都被抓破了！这要留疤了怎么办！”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红通通的手心。

老师在一旁焦急地解释。

“小胖妈妈，您先别激动，我已经给顾不喜的妈妈打电话了，她应该快到了。”

“快到了？我看她就是不想来！哪有当妈的天天不见人影的！”

“听听起的这名字，不喜不喜，在家也不讨喜！”

“真是没妈教的野孩子！”

小胖妈妈的话，让我心口钝痛。

没想到，就在这时，

“你说谁是野孩子？”

妈妈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猛地抬头。

妈妈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有些乱，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怒气和烦躁。

但她来了。

她真的来了。

张小胖的妈妈愣了一下，随即气焰更盛。

“你就是她妈？你可算来了！看看你女儿干的好事！”

妈妈没有看她，甚至没有看老师。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被蹭破皮的手心上。

然后，她突然暴怒起来，

“你说我女儿干了什么？”

她走到我面前，把我拉到她身后。

“她打人！”

“哦？”妈妈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她为什么打人？又是谁先动的手！”

张小胖妈妈被噎住了，支支吾吾，“小孩子玩闹嘛......”

“玩闹？”

妈妈的声音陡然变高。

“玩闹就可以指着我女儿的鼻子，骂她是没妈的野孩子？”

“我告诉你，我女儿，我自己都舍不得骂一句！”

“你儿子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负她？”

“我的人，轮得到你们家来教训？”

老师目瞪口呆。

张小胖的妈妈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道理？”妈妈上前一步，气势逼人，“我今天就不跟你讲道理！我只讲规矩！”

“第一，让你儿子，现在，立刻，给我女儿道歉！”

“第二，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一分都不能少！”

“第三......”她顿了顿，“以后看见我女儿，绕道走。不然，我见你儿子一次，打他一次！”

那一刻。

我觉得妈妈在发光。

她不是妈妈。

她是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