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本是丁克，却遭人设计和爸爸有了我。​

爸爸天生弱精，得知妈妈怀孕，全家欣喜若狂。​

他们集体跪求妈妈留下孩子，妈妈坚决不同意。​

可爸爸竟拿一家人的前途要挟，妈妈陷入两难。​

姥姥哭着哀求：“闺女，你就答应吧，你弟弟刚毕业，被顾氏封杀就全完了。”​

姥爷满脸怒容：“生个孩子而已！能嫁进顾家是你的福气，这高枝我们求之不得！”​

舅舅也指责：“姐，你忍心我一辈子乞讨？我苦读就是为了在行业立足......”​

妈妈无奈妥协，嫁给爸爸，生下了我。​

我从小就懂，妈妈不爱我，也不爱爸爸。​

爸爸有权势，妈妈心存顾忌。​

我是违背她意愿的孩子，还是顾家不期盼的女孩。

​妈妈把所有怒火都撒在我身上：

“若不是你，我怎会嫁给不爱的人！”​

“你为何要来到这世上！”​

后来我死了，却只觉得无比轻松。​

妈妈，终于能解脱了吧。

......

“砰！”

是妈妈卧室传来的声音，她又在发脾气了。

我放下手里的画笔，熟练地缩到沙发角落，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然后是妈妈压抑且疯狂的咒骂。

“如果不是有你！”

“我本可以去环游世界！去做我想做的一切！”

“我为什么要被困在这里！当一个该死的妈！”

“顾不喜！你就是个拖油瓶！是个累赘！”

我抱紧膝盖，把头埋得更深。

拖油瓶，这是妈妈对我最常用的称呼。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听到门被拉开的缝隙声。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妈妈站在卧室门口，猩红着眼，

她没看我，只是死死盯着被她扔在床边的平板。

屏幕还亮着，上面正播放着《成为丁克，才是女性最终的自由》。

我今年六岁了。

从记事起，我就知道，妈妈不想要我。

幼儿园里，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香喷喷地抱着接送。

开家长会时，他们的妈妈会穿着漂亮的裙子，坐在小板凳上，骄傲地听老师夸奖自己的孩子。

而我，从来没有。

我的家长会座位，永远是空的。

“顾不喜，你妈妈今天又没来啊？”

“她是不是没妈的野孩子？”

“肯定是，不然她妈妈怎么从来不出现。”

我攥紧小拳头，大声反驳。

“我不是！我有妈妈！”

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是啊，我有妈妈。

只是我的妈妈，和他们的不一样。

我的妈妈从来没有对我笑过。

她不会像别的妈妈一样，在我额头上印下晚安吻。

当我伸出小手，想要牵她时，她会像躲避病毒一样，猛地抽回手。

当我画了我们俩手牵手的画，期待地拿给她看时，她只会淡淡地瞥一眼，冷漠地吐出两个字。

“难看。”

可我还是爱她。

因为，我只有妈妈了。

爸爸几乎从不回这个家。

他只会在每个月一号，准时把一笔钱打到妈妈的卡上。

姥姥姥爷也从不来看我。

只有舅舅，在缺钱的时候，才会给妈妈打电话。

今天下午，电话又响了。

妈妈接起，声音冰冷，

“喂。”

“姐，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要多少？”

“五万......”

妈妈没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转账，再然后，她开始砸东西。

最后，她的怒火，最后总会落在我身上。

“看什么看？要不是你，我早就脱离了这该死的家庭！”

我低下头，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

我努力地想讨好她。

想让她高兴一点，再高兴一点。

或许她高兴了，就会多看我一眼。

今天放学回家，家里依旧冷锅冷灶。

妈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我的肚子咕咕叫。

我熟练地从厨房角落里搬出我的专属小板凳，踩上去，踮起脚尖，去够灶台上的挂面。

太高了。

我再努力地伸长了手。

脚下一滑。

终于，我和小板凳一起摔在了地上，挂面撒了一地。

脚踝传来钻心的疼。

“吵什么！”

卧室的门被猛地拉开，妈妈皱着眉走出来，满脸不耐。

她看到摔在地上的我，和一片凌乱的厨房，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以为她又要骂我了。

“废物。”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咬着唇，忍着疼，挣扎着想自己爬起来。

可她却先开了口。

“你就不会告诉我，让我来煮？”

我愣住了。

她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粗鲁地拨拉到一旁。

“站好，别碍事。”

然后，她挽起袖子，收拾好地面，利落地烧水，下面。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放在了我面前的餐桌上。

上面，还卧着一个圆滚滚的荷包蛋。

我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坐在餐桌旁。

脚踝很疼，可我的心却甜丝丝的。

你看。

我就说，

妈妈是爱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