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只见霍薇薇满脸怒容地冲到他面前，厉声质问：“姜越川！是不是你跟我妈告状了？是不是你把我妈叫来把致廷赶走的？！”

姜越川被她吓了一跳，撑着坐起身，解释道：“妈今天确实是来看我了，但我什么都没跟她说。是妈自己出去撞见了白致廷，才发生争执的。而且我一直待在房间里，根本不知道白致廷什么时候搬走的。”

“你没说？你没说我妈怎么会知道致廷在这里？又怎么会刚好今天过来？！”霍薇薇根本不信，眼神锐利如刀，“致廷家的房子被地震震垮了，你让他现在去哪里住？你现在就跟我去把他接回来！”

姜越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心口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霍薇薇，我身上伤还没好。而且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你为了他，一次次地伤害我，我都忍了。现在，你还要让我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去把你的初恋情人请回来？你有片刻把我当成过你的丈夫吗？”

他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悲凉：“你新婚夜说的那些话，其实你根本做不到，是不是？既然做不到，当初又何必承诺？”

霍薇薇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半晌才硬邦邦地说：“我有在努力尝试！但我需要时间，我一时半会儿忘不了他！”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她冰冷决绝的眼神，姜越川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他。

算了。

反正这个家，这个女人，他迟早都是要让出来的。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一片麻木：“好，我去！”

他跟着霍薇薇，找到了暂时借住在招待所的白致廷。

姜越川攥紧了拳，将心头的屈辱压到最低，声音沉得没一丝起伏：“白致廷同志，之前的事是我欠考虑，跟我们回去吧。”

白致廷看着他们，眼圈微微泛红，却没真掉眼泪，只带着几分刻意得开口：“薇薇，越川……你们不用这样的。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们的生活……越川也不是诚心请我回去的，我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霍薇薇立刻心疼地看向白致廷。

姜越川看着这一幕，心冷如铁。

他强忍着恶心和愤怒，对着白致廷，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这样，算诚心了吗？请你回去。”

白致廷这才收起委屈，假模假样地推辞了几句，最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回去的路上，白致廷故意敞开了点外套，故意咳嗽了几声，说有点冷，好像感冒了。

霍薇薇立刻紧张起来，猛地将车停在偏僻的路边，对姜越川冷声道：“你下车，自己走回去。致廷不舒服，我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姜越川看着窗外荒凉的环境，又看看霍薇薇不容置疑的侧脸，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寒风瞬间灌了进来，他裹紧了单薄的衣服，看着吉普车毫不留恋地绝尘而去。

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身上的伤都疼得厉害，但更疼的是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等他好不容易走到家，还没喘口气，桌上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是霍薇薇从医院打来的。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姜越川，你马上来军区医院一趟！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