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栖云面上的惊恐瞬间转为娇羞，却还欲迎还拒。

“珩郎，光天化日的，这不好吧......”她微微敛眸，含羞去瞧濒死的小桃，“小桃，还不快打些温水来候着，珩郎急了。”

范珩没理她，掐着她脖颈的力道也分毫未减，几乎是拖拽着，将她狠狠禁锢在下面。

顷刻间，纱裙的撕扯声伴随着岳栖云的靡靡之音一道响起。

小桃端着温水桶跪在床幔边，凌乱的发尾挂着岳栖云从帐中飞出的肚兜，她死死捂住嘴，才勉强不让自己哭出声。

“珩郎怎么知道，云儿最吃你凶猛这一套？”岳栖云双臂缠上他，娇媚得能滴出水，“再用些力气，云儿好喜欢。”

范珩死死锢着她的脖颈，力道大得出奇，全无平日清冷禁欲的模样。

他双目都发了红：“还要再狠？栖云，瞧你这妖媚的样子，怕不是迫不及待要上云端了？”

小桃身形一晃，骤然被巨大的窒息感淹没，她从来没听过范珩说过这般放荡不羁的话，那一字一句落在心口上，割得生疼。

岳栖云娇笑一声，作势要迎：“那小桃呢？珩郎怕是待她不一般，还要留着做妾呢。”

“她？她就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

豆大的汗珠从范珩额间滚落下来，他呼吸急促，却也不忘嗤笑一声。

“你尽管放心，我再也不会碰她一下，甚至瞧她一眼我都嫌脏......我爱的人唯有你，栖云，到我这来。”

小桃的指尖用力嵌入掌中，在那一瞬，她只觉有千万把匕首从四面八方飞来，将她的心活活剜碎，直到血肉模糊也不肯停手。

岳栖云骄矜的目光越过帷幔在她身上落了落，随即用力相迎承欢：“珩郎......搬入范府前，让云儿住那偏房好不好？”

范珩低吼着，疯了一般发泄着自己连日来复杂的情绪：“答应你，什么我都答应你，一会便让小桃去柴房，给云儿腾地方......”

事毕，小桃通红着眼眶为他们递上温水。

她双手抖得厉害，一张小脸满是泪痕，却倔强地不肯在他们面前落泪。

“你方才也听见了。”

范珩将岳栖云的肚兜收到枕下，正正神色，又恢复了那一贯的清冷。

“今夜你便去睡柴房，大婚在即，你哪也不要去。”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她自嘲般笑笑，紧咬着唇点了头。

范珩他如今高高在上，他决定的事情，她还哪配和他商量争执呢？

见她如此，范珩终于颔了首：“总算学得乖觉些了。”

乖么？也乖不了几日了。

她很快就要离开这处伤心地，届时他这种话，爱与谁说与谁说去吧。

小桃拖着残躯缩进柴房里，她的伤口无人处置，结成了厚厚一片血痂，疼得夜不成寐却也不敢吭声，生怕扰了范珩与岳栖云的清净，又多断几根骨头。

她忽觉这人生当真是荒谬，上一次濒死，是范珩亲手救了她，而这一次濒死，却偏偏是范珩亲手赐下。

若早知是这般心痛，她宁可自己溺死在那条河中，从未被他打捞过。

更深寒意盛，小桃没熬过子时便起了高热。

隔着漏风的破窗，她看到对面昏黄的烛光在窗纸上投下一双依偎的人影，范珩正为岳栖云画着眉，是那般缱绻温柔。

她曾也试着问过范珩，可他却说忙于念书，无暇替她描眉画眼，原来当他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将他所有的时间悉数奉上。

小桃无力地瘫软在茅草堆里，盼望着范珩能侧目看她一眼，只需一眼，他就会知道，她真的要不行了。

可范珩满心满眼都是岳栖云，她最终也只能在滚烫的黑暗中，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