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条件反射般佝偻着腰，钻进了院子里的狗窝。

寒冬来临，可我连一条像样的棉被都没有。

“姐姐那么小一个，盖这么大的棉被太浪费了！”

只因妹妹病情发作的一句话，我本就不大的单人被让妈妈换成了比毛巾大不了多少的小毯子。

好在，由于我在妹妹面前常年弯着腰，脊柱早就弯曲得厉害，蜷缩在角落里，大小正合适。

嘭！

昏睡间，一个篮球从天而降。

破烂的棚顶被砸烂，不偏不倚，正中我的鼻梁。

暗红色的鲜血顺着鼻腔流出，我倒在地面，一口鲜血从口腔喷出，和鼻血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晚晚，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声音由远及近。

“我没事，只是...我好像又看错了距离，篮球把姐姐的家砸烂了。”

妈妈长吐出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消失，拍着胸脯感叹，“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我双臂抱膝，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可这个家最后能容纳我的天地毁了。

“既然是我犯下的错，那我应该承担！”

“今天晚上让姐姐和我一起睡吧！”

沈芷晚眨着无辜的双眼，让妈妈一下心软了。

“我们晚晚真棒！”

两个人不顾我浑身的血，替我做了决定。

十年前，沈芷晚像这样邀请我睡在她卧室，我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自从两岁我搬进狗窝后，早就不记得温暖的卧室是什么感觉了。

可我的所有幻想，在她把我锁紧衣橱的那一刻全部消失。

她瞪着无辜的眼睛，说出最惊悚的话。

“姐姐，这里很宽敞的，你在这里住。”

我被她强制性塞进一个密不透风的橱柜，身体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蜷缩在一起。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可是无人应答。

迎接我的只有一个接一个的玩偶被她源源不断地塞进来，挤占我最后的生存空间。

“姐姐，有玩偶陪着你你就不会孤单了~”

看不见光，也感知不到时间，只有濒死的窒息感一点点将我淹没。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

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妈妈。

“愣着干嘛？难不成你想冻死在这破破烂烂的狗窝？”

我胡乱花了一把脸，分不清血到底是哪里流出来的。

像个提线木偶，一点一点走进。

“姐姐能和你住在一起我实在太开心了~”

她笑着说完这句话，随手把门反锁。

下一秒，换了副表情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