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足在昏暗房间的第三天，宋菀知松口了。

她对着监控摄像头，声音干涩麻木地说了“对不起”。

门锁很快被打开，顾亦梵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欣慰。

“早这样不就好了？”他语气缓和，伸手想抚摸她的头发，被她微微偏头躲开，他也不恼，只是若无其事地收回，“我请了最好的康复治疗师来家里，等你腿好了，我们就举行婚礼。”

所谓的治疗师是个表情刻板的中年女人，她简单介绍了训练计划，语气毫无波澜，眼底却隐隐带着恶意。

复健第一天，治疗师的手就极其用力地按压宋菀知刚刚愈合不久的膝盖骨，猛地向下施压！

剧痛猝然袭来，宋菀知惨叫出声，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这点痛都忍不了？”治疗师面无表情，手下力度丝毫未减，“那你就一辈子当瘸子吧。”

就在这时，顾亦梵带着林嘉柔走了进来。

“怎么了？”顾亦梵听到惨叫，皱眉问道。

林嘉柔立刻关切地看向治疗师：“王医生，菀知姐姐的情况怎么样？能恢复如初吗？”

治疗师停下动作，脸上似乎有些无奈：“宋小姐的身体底子差，对疼痛耐受度尤其低，但康复过程必然伴随疼痛，如果因为怕痛而动作不到位，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造成二次损伤。”

顾亦梵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看向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宋菀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菀知，坚强一点，忍一忍就过去了，婚纱我已经让人修复好了，你不期待再次穿上它吗？”

林嘉柔也柔声劝道：“是呀，菀知姐姐，你要乖乖配合医生哦，她可是我花了大价钱特意从国外请来的专家呢。”

宋菀知猛地抬头看向顾亦梵，声音发颤：“她是你请来的？我要换人。”

“菀知！”顾亦梵语气沉了下去，“嘉柔一片好心，你怎么总是这样不领情，还要针对她？”

治疗师仿佛没听到这场争执，冷硬地插话：“宋小姐，我们开始下一组训练。”

她将宋菀知带到双杠前，命令她扶着杠子向前行走，每走一步，右腿都像被锯子拉扯般疼痛。

宋菀知咬紧牙关，额头青筋凸起，凭借着极大的意志力一步步向前挪动。

就在她快要走完最后一步时，治疗师极其自然地伸出脚，精准地绊在了她的右脚踝上！

她彻底失去平衡，整个人狠狠向前栽倒，右腿膝盖猛地撞在坚硬的金属杠上。

清晰的“咔嚓”一声响起，钻心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菀知！”顾亦梵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瘫软在地的她，看到她瞬间肿胀变形的膝盖，脸色大变。

“对不起，顾先生！”治疗师立刻道歉，语气却听不出多少歉意，“我没想到宋小姐连这点基础的疼痛都承受不住，突然脱力了……”

林嘉柔也慌了神，眼圈一红：“都是我的错，害菀知姐姐又受伤了……”

顾亦梵抱着痛苦蜷缩的宋菀知，深吸一口气：“不怪你，嘉柔，你也是好心。”

家庭医生很快赶来，检查后脸色凝重：“顾先生，宋小姐的腿接连遭受三次重创，这次膝关节错位更是雪上加霜……恐怕，会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了。”

“没有办法完全恢复吗？”

“只能通过最科学也是……最痛苦的复健，尽量将后遗症的影响降到最低。”

之后，顾亦梵换掉了那个治疗师。

但无论换上谁，经过漫长而痛苦的复健，宋菀知的右腿终究还是没能完全恢复。

她可以正常行走，但一旦加快速度，右腿就会显现出轻微的跛态。

顾亦梵看着她走路的样子，沉默片刻，安慰道：“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等顾亦梵回书房后，林嘉柔来看她，目光在她行走时不便的右腿上流转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哟，真成了个瘸子了？”

宋菀知懒得理会她，转身想上楼。

刚踏上几级台阶，就听身后林嘉柔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是滚落楼梯的沉闷声响。

“嘉柔！”顾亦梵闻声从书房冲出来，看到倒在地毯上捂着脚踝、泪眼婆娑的林嘉柔，立刻紧张地蹲下身。

林嘉柔抓住他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亦梵哥哥……好痛……菀知姐姐她说……她说我让她变成了瘸子，她也要让我一起瘸……”

顾亦梵猛地抬头，眼中瞬间涌起怒火：“宋菀知！你明知道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嘉柔再受到任何伤害！你怎么敢！”

“我没有推她。”

“你还狡辩！”顾亦梵根本不信，他对身后的保镖厉声道，“把她带下来！跪下给嘉柔道歉！”

保镖毫不客气地将宋菀知拖拽下楼，押着她跪到了两人面前。

“亦梵哥哥，算了……”林嘉柔看着流出屈辱泪水的女人，唇角微微勾起，“菀知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里有气。”

“我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