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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侯府庄田的暴利
等陆珍珠再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有人时不时的看她几眼。
再窃窃私语,想来是双桂把她处理刘彩蝶的事说出去了。
若是二黑媳妇惧怕丁庄头,她连最高执行者刘管事的女儿都打了。
二黑媳妇应该能看出她的诚意,说实话吧。
陆珍珠的天平,还是倾向了劳苦大众。
昨儿但凡陆珍珠给京兆府尹一些银子,明儿这庄户就会以诬陷侯府的罪。
被关进牢里,别说把女儿卖进青楼,就是这一家子性命,都未必能留下。
这胳膊肯定是拧不过大腿的。
二黑一家不过靠着几亩租用的田地为生,若不是被逼急了,怎么可能敢和宁安侯府为敌。
但凡是为了钱财,昨天陆珍珠到的时候,二黑就应该现身来质问。
她虽然皮囊年轻了些,但到底是新丧守寡的妇人,看起来挺好欺负的。
可二黑没出现。
二黑媳妇还特别怕丁庄头。
陆珍珠感觉自己做梦都在整理思绪。
让刘彩蝶这么一吵一闹,还真想出个办法。
庄子里最厉害的都被教训了,庄户有害怕他们的人,真有委屈,这时候也该说了。
有不想惹事的,昨天知道宁安侯老夫人来了乡里,就来了二黑家。
劝着二黑媳妇把二黑找回来,好生给宁安侯老夫人认个错。
二黑媳妇呸了一声。
她肯定不会把闺女卖到那种地方去的,今年的租子涨到四成,明年说不定就五成了。
再涨下去,他们和白做工有什么区别。
庄头总是偷斤少量,刘管事还做假账,以为她不知道。
宁安侯府养这样黑心的奴才,就是以势欺人,逼良为娼。
孩子爹不去告,闺女就真的被卖了。
又不是他家孩子,自是说风凉话。
二黑媳妇怕有人带黑丫走,昨天就把人锁在屋里。
靠门板底下的缝隙,递过去玉米饼子让她吃。
然后坐在院子里,拿着一把砍柴刀。
等了大半天,也不见孩子爹回来。
不知道他告成没有,还是舍了她们娘俩,去别的地方了。
也是她的病拖累。
怎么就偏在该交租的时候需要银子买药。
“娘,您才好了,别在外头守着了。”
黑丫心疼娘。
“娘没事,就是可怜了我娃。”
二黑媳妇虽然只生了黑丫一个,但她聪明能干。
二黑媳妇一直觉得是孩子投错了胎,若是富贵人家,就不会受这些苦了。
“孩子,有人来了,你别出声。”
来的是刘管事,说丁庄头胡言失了分寸。
他愿意降两成租子,老夫人那点名,就缺了二黑媳妇一家。
二黑回不来,她总要去拜见的,二黑媳妇有些犹豫。
若是少两成租子,明年会好过不少。
今年她多花的银子,明年也差不多能填补回来。
她想了想,决心道:“行,但我得带着黑丫。”
刘管事就怕她不去,既然肯去,带着谁都无所谓。
而且,黑丫本来也在册上。
他们一家人能干的很,每次交上来的收成都比别人多。
难怪丁庄头听说他们凑不齐,会说那样的话。
实在是以前有不老实的,用这话做借口。
昨儿的事清了,今儿的活还得干。
二黑媳妇想着地里土豆还得收,嘱咐女儿躲好了。
才拿了锄头开大门,就看到一位身着湖蓝长裙的妇人,头戴白花走了过来。
语气温柔的问她,这里是不是二黑家。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好看的小丫头,和几个拿剑的护卫。
“你是宁安侯老夫人?”
头戴白花,是有谁去世了?
南余乡北临京城,该是富裕一些的。
可乡里许多农田荒地,都被京城权贵,或买或强取豪夺了。
像二黑这么硬刚的,真没有几个。
村民们为了活下去,就只能租种东家的田。
乡里不通京城的消息,又刻意被刘管事瞒着。
没人知道宁安侯已经去世了。
宁安侯府心善,一直没涨租。
但刘管事中饱私囊,起了贪心,跟着周围的庄田一起涨租。
就说二黑家隔壁,租薛伯公夫人庄田的铁蛋。
四成租子,只要新粮。
亏的铁蛋家人口少,又勤快。
否则,一年到头,不好过啊。
“正是我。”
陆珍珠看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二黑媳妇了。
也是一身缝缝补补的衣裙,却格外的干净。
她看二黑家里还是土坯房,只有带锁的那间屋子加了砖头,院里整齐的码放着柴火。
陆珍珠问她能不能进去,二黑媳妇点点头。
瞧这位老夫人不像是来找事的,或许她可以说出来,不……不不,二黑媳妇暗自摇头。
老夫人是坐在京城高门大院里的金贵人,总是要回去的。
他们到底还要在刘管事手底下讨生活。
二黑媳妇并不知道刘彩蝶被打的事情,陆珍珠丝毫没有嫌弃的踏进院子。
不用双桂垫帕子,就自顾自坐在了二黑自制的小木凳上。
二黑家门外,果然围了许多人。
他们觉得京里那些主子,是默认了涨租的。
别说涨租了,就是让他们签了卖身契做奴仆种田,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他们不敢得罪拿住自己命脉的刘管事,有些帮二黑打丁庄头,是他说话做事太过分。
都是一个村的人,真以为成了庄头,多拿二两钱,就了不起了。
但这位宁安侯老夫人,似乎挺平易近人的。
刘管事阻止不了老夫人去二黑家,当官的他不敢杀,老夫人也不能杀。
但他相信二黑媳妇为了那两成租子,不敢胡说的。
至于二黑,他这个时候都没有回来,倒是个威胁。
刘管事安排好了满脸委屈的女儿,才示意手下的人再去找一遍。
进京找,把人带出来,寻个隐秘的地方杀了,绝对不能在京里犯事。
那些当官的,可不好说话。
等他要去追老夫人的时候,裴殊瑾站在门口。
“想着老夫人在这,总是要拜别一下。”
“不巧了,老夫人出去了。”
刘管事怕多说了节外生枝,看日头道:
“城门也开了,马已经喂足了,您用过膳,还得着急回去复命吧?”
“是,但不拜见长辈,也是失礼。”
裴殊瑾非要跟着去,大有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的架势。
刘管事还能说什么,腿长在他身上。
陆珍珠寒暑假回乡下奶奶家时,也常听他们坐在门前唠嗑,现下还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倒不知,二黑拿什么说侯府以权势压人,逼良为娼。打从这片田归宁安侯府后,收租的价一直都是两成。”
“刘管事说丁庄头一时失言,能说出这种混话的人,也该是你们选举不得当。”
陆珍珠突然变的凌厉起来,眼风扫过众人。
“天地良心,前年开始,租子就是四成了。往年只是用缺斤少两的称,我们也没说什么。”
翠花娘才不信宁安侯老夫人说的,他们都是那个什么一丘,都是一块的,有银子一起挣。
翠花和黑丫常在一块玩,看自家娘嘴快,拉着她就要往后退。
两成四成的,日子至少还能过下去。
黑丫有疼她宠她护她的爹娘,肯定不会被卖了的。
娘还是别往前凑,爹喝多了打人。
“是啊,前年就是四成了。”
有人看老夫人没吭声,就大着胆子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