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打印了一份休假申请单，直接递给了高阳。

我在公司五年，从未休过一天年假，积攒了整整七十五天。

高阳看着申请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要休假？周然，你什么意思？我刚上任，技术交接还没完成，你就想撂挑子？”

“高总监误会了。”我指了指自己发白的嘴唇，“连续加班身体透支，医生建议我必须休息。再说，您是麻省理工的博士，技术能力卓越，有没有我，对公司来说应该没什么区别。”

他被我捧得很高兴，但依旧带着怀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负责的‘星尘’项目还有几个重要的客户没完成最终确认。你这时候休假，是想威胁我？”

他话里有话，怀疑我跟客户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这种偏见，我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客户那边，姜总监会处理。我只是个普通开发，没资格和客户对接了。”

高阳最终还是签了字，带着一丝轻蔑。

“批了！但你记住，休假期间，公司的任何技术问题，都与你无关！别指望我们请你回来！”

“当然。祝高总监工作顺利。”

因为，不顺利的人，只会是你们。

办完手续，我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公司。

第一站，不是回家，而是机场。

两个小时后，我落地海城。

刚下飞机，李哲的私信就弹了出来。

“然哥！出事了！天信集团那边的合作协议，姜月说你已经搞定了，让高阳去签最后的字！”

“高阳那个蠢货，带着礼物就去了，结果被天信的王总问了几个关于系统承压和数据加密的底层问题，一个都答不上来！”

“王总觉得我们公司不专业，当场表示要重新评估合作！”

“姜月现在快气疯了，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说这都是你留下的烂摊子！”

我看完，只是笑了笑。

天信的王总，出了名的技术狂人，每次签合同前，都必须和技术负责人把所有细节聊透。

我没理会李哲，关掉手机，打车直奔海城大学。

校园里，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等我。

是我的导师，刘院士。

“小然，来了。”

“老师，我来看您了。”

我陪着老师在校园里散步，聊着最新的技术动向，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两个小时后，我重新打开手机，上百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涌了进来。

最新的一条，是姜月半分钟前发来的。

“周然，天信集团的王总正式提出解约！‘星尘’项目两亿的合同黄了！你立刻给我滚回来处理！”

我嗤笑一声，只回了一句。

“合同不是已经移交给高总监了吗？他一个麻省博士，搞不定一个客户？”

“姜总监，想让我回去可以，记得先把我那五十万奖金补上。哦对了，按公司规定，紧急召回休假员工，要付三倍工资的。”

发完，我直接把姜月的号码拉黑。

李哲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进来，他快急疯了。

“然哥，你快回来吧！姜月说你恶意破坏公司项目，要报警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