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太真，真到我爸都怔了一下。

然后他挥挥手，语气中是不曾有过的温柔。

“去洗洗。明天把钱给你。”

我转身走向卫生间，走得很慢。

不是装的，是真疼。

肋骨可能断了，头也在流血，每呼吸一次都像在吞刀片。

但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我看着自己满脸的血和肿成猪头的脸，突然笑了。

因为我知道，鱼咬钩了。

三天后，我爸给了我三千现金。

“一个月后”他说，“六千。少一分，我要你命。”

我把钱接过来，信誓旦旦道，“每周我会让线长发收益截图给你。”

那天晚上，我去了网吧。

我藏在袜子里的最后五十块钱，开了台最破的机子，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我学着如何伪造投资截图。

凌晨三点，我做出了第一张图。

投资金额3000元，当前收益3150元，日增长率5%。

我把图发给那个王工。

“转发给我爸，就说这是你表哥系统里的截图。”

我爸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期待，再到第五天时，他主动问我。

“能不能追加投资？”

我懂得什么叫欲擒故纵，故意说，“线长说，每人限额三千。”

“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我犹豫了一下。

“让耀祖开个户。”

我看向正在打游戏的弟弟。

“给他三千，一个月变六千，赚的钱他自己留一千，剩下的交家里。”

弟弟眼睛也亮了，“真能赚？”

“你姐已经赚了四百多了。”我爸把手机怼到他面前，“你看。”

陈耀祖盯着那些截图看了半天，然后咧嘴笑。

“行！我开！”

我低下头，继续擦桌子，缓缓勾起嘴唇。

第二周，我给陈耀祖也做了假账。

他的“账户”里，三千块钱每天都在涨，涨得比我的还快。

因为我得让他觉得自己有“投资天赋”。

果然，第三天他就飘了。

“爸，再给我两千！我同学说有个新项目，投进去三天就能赚20%！”

陈耀祖说得眉飞色舞。

“咱们现在有原始资本了，得扩大投资啊！不然钱生钱太慢了！”

原始资本。

钱生钱。

这些词是我前天晚上“无意间”在他旁边刷短视频时，让他听到的。

父亲犹豫了，“要不再等等？等招娣那个到期了再说......”

“等什么等！”陈耀祖急了。

“机会不等人！我同学他哥说了，就这周有额度，下周就没了！”

父亲看向我，第一次征求我的意见。

“你觉得呢？”

我放下抹布，认真思考了几秒。

“耀祖说得有道理。但是......新项目风险大，要不先少投点？五百试试水？”

“五百太少了！”陈耀祖嚷嚷，“至少两千！”

“两千太多了。”我摇头，故意和陈耀祖唱反调，“万一亏了......”

“亏不了！”他拍胸脯，“我同学他哥是专业的！”

父亲盯着我，“招娣，你说实话，你那个投资......真没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