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冰冷的地板。

爸爸握着满是倒刺的藤条站在我身后。

妈妈心疼地捂住温若的眼睛。

“乖，别看。”

傅斯年满眼不忍，却还是侧身躲开我求救的视线。

我终于心死，苦涩笑笑。

严厉的呵斥刺痛耳膜。

“温绵，你为什么总要欺负若若？”

“我们资助她那么久，考虑到你的感受从未让她留宿过一次！”

“结果她只是想参加一次成人礼，你却故意送她烂礼服叫她出尽洋相，肆意践踏她的自尊，险些叫她抬不起头来。”

嘴唇微动，我多想争辩我没有在礼服上动手脚。

那件礼服是妈妈亲手为我设计的，如果不是你们告诉我温若可怜。

我不会将最心爱的东西让给她，安慰她。

可我解释过好多遍，却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为惩罚我，爸爸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碎了我的裙子，将我赶出家门亲自送到了温若的家。

可是爸爸忘了，那天也是我的成年礼。

重重的鞭子落在后背。

我狼狈前倾，痛苦闷哼。

时间只剩下最后十个小时。

最爱我的爸爸在另一个时空急得团团转，我似乎听见了他在怒吼。

“别伤害我的宝贝。”

我蜷缩身体，低低笑出声，朝他做口型。

“别担心......”

鞭子不停地落在身上，温热的血砸在地板。

倒刺狠狠嵌进我的伤口，剜出一小片皮肉。

我疼得视线模糊，无力摔倒在地。

温若得意勾唇，却假惺惺地扯妈妈的衣袖为我求情。

“绵绵似乎很难受，还是算了吧。”

妈妈眼底的心疼藏不住，但她攥紧拳头，狠狠心道。

“要是不让她吃够苦头，她不会改的。”

说罢，她温柔地摸摸温若的脑袋。

“若若真善良，要是绵绵有你一半听话懂事就好了。”

我强忍住眼眶的泪，嘴里的软肉被咬得鲜血淋漓。

等到九十九鞭家法结束，我浑身是血。

冷汗渗进伤口，疼得我不停颤抖。

爸爸嫌弃挪开脚，冷哼着让我将满地污秽收拾干净，别脏了温若的眼。

妈妈则牵着温若上楼，怕她今晚还做噩梦，要守着她睡觉。

傅斯年小心翼翼地抱起我，帮我清理后背骇人可怖的鞭伤。

从前，我膝盖磕破点皮，傅斯年都会心疼得掉眼泪，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我。

他特意去佛前求了消灾符，日夜戴在身上为我挡灾，护我一生顺遂。

我没力气睁眼，只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轻轻为我上药。

随即楼上传来女孩惊慌的尖叫，傅斯年慌乱推开我冲向楼梯。

后背磕在尖锐的桌角，我疼得失声痛哭。

可傅斯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恍惚之际，我看见十八岁的傅斯年心疼的红了眼，冰凉的泪啪嗒砸在我脸颊。

爸爸无力地捶打时空屏障，妈妈捂着嘴心疼落泪。

我努力抬手，擦去傅斯年眼角的泪。

“不疼的......”

“别哭，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傅斯年眼尾泛红，声音沙哑。

“绵绵，要想彻底脱离这个世界，你必须和他们划清界限。”

话音刚落，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