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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分手了不代表不爱了
另一边,姜雾攥紧霉斑斑驳的玩偶服,孤零零坐在路边花坛,呆愣地凝着手机里的转账记录——25元。
是她发传单一小时的工资。
可她清晰地记得,奶茶店的兼职招聘上写着,需要一个穿着玩偶服发传单的工作人员,工作时长三小时。
现在她只工作了不到一小时,就被店长以天气太热,怕她中暑为由,将她辞退了。
姜雾苍白的小脸溢出一抹苦涩。
不是怕她中暑吧,应该是怕裴昀深吧。
姜雾视线落在奶茶店对面的街道上,眼睫轻颤。
此刻,那里空荡荡一片。
之前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低调奢靡,如同蛰伏的野兽,透过漆黑的窗膜,死死监视着她。
车离开不过十分钟,她就被辞退了。
姜雾长吁一口气,指尖颤抖地点下屏幕,领了那25元,接着起身将怀里的玩偶服扔到最近的垃圾桶里。
既然她做一份工,裴昀深就阻拦她一次,那她就找无数份工作,他难不成还能次次阻拦?
他现在可是裴氏集团执行总裁,不会有那么多闲暇时间和她折腾的。
只要他没了耐心,觉得她无趣,她就算解脱了。
姜雾仰头,迎面对上盛夏的烈阳,抬手遮挡,鎏金光晕穿过她枯瘦的指节,撒在苍白的小脸上。
“裴昀深。”她低声喃喃,“我不会认输的。”
疲惫的杏眸焕发出一抹坚韧,竟有了几分当年的色彩。
“您好,我刚刚在门外看到,这个街道需要打扫人员。”
姜雾站在城中村的街道办门口,拘谨地扯着衣角。
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睨着手机屏幕,漫不经心道。
“凌晨四点开始工作,下午四点收工,不包吃住,一个月两千。”
“好。”
工作人员终于舍得抬眸,粗略扫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枯黄的发尾上,指着东边一个破败小屋道。
“打扫工具在后面仓库,每天不定时有监察来检查,路边的树叶垃圾都要弄干净。”
“嗯。”姜雾尾音上扬,多了几分雀跃,“谢谢!”
绯色顶楼包厢。
糜烂的霓虹在空荡荡的包厢内旋转升腾,酒气弥漫,空气寂静如烟,只有酒杯碰撞的声响。
钟琛给裴昀深又倒了一杯酒,“这是绯色新出的烈酒,六十度呢,少喝点,你已经......”
规劝的话还没说完,酒杯已经空了。
“倒满。”裴昀深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左耳响起尖利的轰鸣声,他却面色不改,沉稳依旧。
指尖的猩红点点燃尽,灼烧着他的肌肤,他却恍然未觉,反倒将烟蒂再次按入手心,试图将心口的疼痛转移到身上。
钟琛握着酒瓶,视线扫过桌上一排空酒瓶,说什么也不给他喝了。
“你怎么了?”钟琛沉声低斥。
“打电话把我和明子骞拉来,一声不吭自己灌了一瓶伏特加,又杂七杂八叫了好几种牌子的烈酒,这么混着喝会喝死的!”
裴昀深倏地拧紧眉心,左耳尖锐的轰鸣声更甚,他已然听不清钟琛在说什么。
视网膜上重叠的身影将钟琛分裂成三个大小不一的轮廓,念咒似的绕在他身旁。
裴昀深躁郁地闭眼,后仰靠在真皮椅背上,指腹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胀痛。
“倒酒。”他嗓音喑哑,勉强算得上清醒,“再废话就滚!”
钟琛叹气,往他酒杯里倒了半杯茶,“喝吧。”
裴昀深半掀眼帘,伸手去拿酒杯。
“喝死了姜雾就彻底成裴彦的人了。”钟琛气不过,暗戳戳往他心窝扎针。
果然,裴昀深拿杯的指尖一顿,周身阴郁气势腾地升起,将人压得喘不过气儿。
钟琛头皮一紧,恍然觉得这包厢内的空气变得粘稠凝滞,令人呼吸不畅。
他扯了扯嘴角,“我开玩笑的。”
“不是说了,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裴昀深收回手,凌厉的面容染上疲惫,眉尾的刀疤也显得脆弱不堪,风采不再。
钟琛侧眸凝他,小心试探,“你不是酗酒的人,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她?”
“不是。”裴昀深闭眼,嗓音冷冽,疏离淡然,“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有点烦罢了。”
钟琛迟疑道:“可我听说,你最近对她的关注可不少,还特地去见了方建国。”
“你一向看不上方建国这种靠着妻子发家的人,连五年前知道她是方家二小姐后,都没松口见方建国一面......”
“钟琛。”裴昀深倏地掀起眼帘,漆黑的瞳孔如同蛰伏的野兽,眼尾危险地眯起,“你多事儿了。”
钟琛只觉空气凉飕飕的,仿若一只大掌压下来,紧紧桎梏着他的脖颈。
这下他彻底老实了,不敢再揣测裴昀深的心思。
裴昀深到底是手上染过鲜血的人,现下与他相处,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意。
门外倏地响起嘈杂的声音。
裴昀深眉眼下压,戾气横生地扫向门口。
“深哥!深哥!”明子骞上扬的声线在门口响起。
他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连串衣着清凉的女孩。
“深哥,你看看,这都是绯色新来的姑娘,个个姿色靓丽,有温柔小意的,也有泼辣豪爽的,你喜欢......”
“砰!”
明子骞还未说完,一只烟灰缸裹挟劲风,擦着他耳畔掠过。
他下意识一躲,烟灰缸砸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第一个女孩的高跟鞋边。
包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几个女孩小脸血色尽失,尖叫被裴昀深深冷寒凉的目光堵了回去,个个都想逃离,但谁也不敢先迈开步子。
明子骞错愕地凝着地上开裂的烟灰缸,“深哥......”
“让你拿酒!谁让你带女人过来!?”钟琛连忙起身,将吓懵的明子骞推出去,又将那群被吓着的女孩哄走。
钟琛教训了明子骞一顿后,回包厢时,已然不见裴昀深的身影。
明子骞从钟琛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深哥呢?”
钟琛恨铁不成钢地戳他额头,“走了。”
“奇怪,深哥叫我们来绯色不就是找新人吗?干嘛发那么大脾气?”
“什么新人?!”钟琛气得直翻白眼,“你真傻假傻啊?看不出来深哥心里还有姜雾啊?今天一个劲儿灌酒估摸着是被姜雾气着了。”
“不都被甩五年了,还惦记呢......”明子骞小声嘟囔。
“分手了不代表不爱了!”
明子骞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那我们撮合撮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