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也不知道姜长林为何不说话，难不成是忘了姜老夫人？

那也不应该啊，他都记得宁远侯府等人，怎会忘了姜老夫人。

他不说话，姜昭也只能由着他。

时间差不多了，姜昭在姜老夫人耳边轻声说道：“祖母，二叔该走了。”

“长林......长林别走......”姜老夫人情绪激动起来。

姜昭沉下声音道：“祖母若是想要将二叔强行留在这儿，也不是不行，只是对二叔还有祖母您都没有任何好处。”

姜老夫人闻言摇摇头，强忍悲痛：“让他走，不要强行困住他......”

“好。”随着姜昭手一送，米洒在地上，铜镜中的姜长林也消失不见。

姜昭活动了下疲累的身子，还是太耗费她的精气神了。

缓了会才将地上的米都捡起来，放在红布中，又将纸人一并放了进去，准备带出去烧了。

“祖母夜深了，孙女先回去了，您也休息吧。”临走前姜昭还不忘将铜镜给蒙上，嘱咐姜老夫人不要照镜子。

到时铜镜中看到的是谁可就不好说了。

姜老夫人也明白其中忌讳，应下姜昭的话。

......

姜昭从松鹤堂出来，想要回自己的院子还要途径祠堂。

因着姜云惜还在里头罚跪，祠堂还掌着灯，外头一个小厮都没有。

姜昭脚步顿了顿，径直朝祠堂走去。

在祠堂的不远处停下，将从姜老夫人那儿带来的物件儿，拿出来摆在地上。

掏出火折子，直接就地点燃。

她之所以在选在这儿，是想要吓唬吓唬姜云惜，反正宁远侯府的祖宗们都已经走了。

不在侯府了，也没什么忌讳。

姜云惜在屋内面对着祖宗排位跪的东倒西歪，打着瞌睡。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姜云惜瞬间就清醒了，跪直了身子。

姜云惜皱了皱鼻子，他好像闻到一股烧纸的味道！

烧纸？！深更半夜的谁会在祠堂烧纸？！

想到这儿，姜云惜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谁！谁在外面！”

姜云惜拔高了声音，似是在给自己壮胆般：“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姜昭是不是你？！”

话落，那烟灰味似乎又重了些，外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这下姜云惜断定外头肯定是姜昭那个死丫头，当下便也没有那么害怕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姜昭你真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啊，有事没事赶紧滚，别等我出去揍你！”

话音刚落，供桌上的祖宗牌位突然倒了下来，发生声响。

姜云惜猛地抬头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姜昭在外头，那这是谁弄得？

“老鼠！对，一定是老鼠！”姜云惜正安慰着自己，接着他就眼睁睁看着桌上好好放着的供果，自己掉了下来。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缓缓朝他脚边滚来。

“姜......姜昭......你别别玩了......”姜云惜咽了口唾沫，嗓音都在发颤。

嗖！

一道黑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在柱子后头闪过，那绝对不是老鼠或者是人能拥有的速度。

快的就像是他的错觉。

姜云惜沉默了三秒，接着发出尖锐地爆鸣声：“嗷！！！”

“有鬼啊啊啊啊！”姜云惜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从蒲团上窜起来，却因跪的太久双腿发麻，只能连滚带爬地朝门口爬去。

以防姜云惜半路逃跑，房门还被人从外头锁上了。

姜云惜连哭带嚎，双手不停地晃着门板：“快开门！快将门打开啊啊！”

这厢，姜昭刚走出祠堂大门，皱了皱鼻子，她好像闻到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没等她细想，便听里头传来姜云惜的哀嚎。

她不解地转身看去，不至于吧，这姜云惜胆子未免也太小了。

她不就是烧了点东西嘛，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胆小鬼。”姜昭摇摇头，优哉游哉走了。

下人也听到动静，赶忙把姜云惜给放出来。

姜云惜跳到小厮身上，嘴里不住地说着祠堂里有鬼。

几个小厮结伴进去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那供果也好好的在盘子里，祖宗牌位也没有倒。

将这事告知王氏后，王氏只当是姜云惜想要借此偷懒，给姜云惜又是一顿捶。

姜云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是真的看到了！

......

接下来几日，姜昭给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门，她在准备东西找姜长林尸骨所在的位置。

院子也被姜澜之吩咐管事的垫了起来，至于门前那条路不能堵住，她便在吉位安置了一对铜马。

管事本还想将院子那棵老槐树砍了，但被姜昭拒绝了。

若是砍了，绿云指不定还要生事。

至于绿云跟她互不打扰，姜昭也不急，她知道绿云早晚都会需要她帮忙的。

三房那边快闹翻了天，姜云惜的确如姜昭所说，这几日是天天倒霉。

恨不得喝凉水都塞牙，几日下来，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

但都不致命，姜云惜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

姜玉遥自打收了姜昭给的木牌后，日日都戴着，最开始那几天的确是管用的。

她没有再看到那个黑影，晚上也不哭闹了，一觉到天亮。

谁知没安生两天，这不又闹了起来。

姜玉遥知道跟王氏说没什么用，她娘只会给她看府医，整日让她喝那又苦又辣的药汤。

一点用都没有不说，喝的她是天天吐。

终于，姜玉遥再也忍不住，哭哭啼啼地来寻姜昭：“我长姐在家吗？”

小满正在院子里忙活，见姜玉遥抹着眼泪，忙点点：“三小姐且等等，奴婢这便去叫大小姐。”

姜昭听到姜玉遥来了，还有些诧异，王氏不让姜玉遥与她过多接触。

想来这丫头是自个儿偷跑来的。

“遥遥怎么这是？”姜昭用衣袖给姜玉遥擦了擦眼泪。

姜玉遥神神秘秘地将她拉倒屋中，揪着衣角道：“长姐，我晚上睡不着......有个黑影一直在上面看着我......”

姜昭道：“长姐给你的木牌没戴吗？”

“戴了的戴了的，我每天都戴着的，刚开始有用，可这两天我觉得那个黑影离我越来越近了......”

姜昭眸光转冷，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便跟姜玉遥去了她的院子。

姜玉遥脚步在门口停住，双手扒着门框，说什么都不肯进去。

姜昭只好放弃，自己进去瞧了瞧，刚迈步进去她便捂住了鼻子，又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