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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与陈琦琛离婚7年后。
我们在我儿子的亲子运动会上偶然相遇。
他也正好参加他女儿的亲子运动会。
相顾无言数秒后,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他问了我的近况,我回答过得挺好。
临别之际他还是问出:
”你来这个地方做什么?你有孩子了吗?“
我笑了笑:”对啊,马上就七岁了。“
1.
运动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陈琦琛的电话。
陌生的号码,但声音我认得。
“纪筝,我们需要谈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陈先生,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关于孩子。”他直接切入主题,“纪念,是这个名字吗?他快七岁了。”
我沉默着,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
“我们离婚七年,他的年龄对得上。”陈琦琛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当年走的时候,是不是已经......”
“陈先生。”我打断他,“我的儿子姓纪,他的人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再打这个电话。”
说完,我直接挂断,拉黑。
没过多久,另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接起,对面是一个尖利的女声。
“纪筝,你还要不要脸?”
是温可人。
七年了,她还是这个腔调。
“你勾引琦琛还不够,现在还想用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赖上他?”
“温可人,管好你的男人,别让他像条狗一样到处闻味。”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
我懒得跟她废话,再次挂断,拉黑。
世界清静了。
七年前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燥热。
我推开酒店房间的门,看见的就是他们两个人。
温可人穿着我的睡衣,缩在陈琦琛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陈琦琛抱着她,抬头看见我,脸上没有一点愧疚。
他只是平静地对我说:“纪筝,可人她离不开我,她不像你这么坚强。”
我看着那件我最喜欢的真丝睡衣,一阵头晕目眩。
坚强。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无比的讽刺。
我转身就走,没哭也没闹。
离婚协议我签得很快。
除了我自己的东西,我什么都没要。
他大概以为,我真的足够坚强,可以消化一切。
2.
我以为拉黑就能解决问题。
是我太天真了。
几天后,我带着纪念从超市回来,在小区楼下看见了陈琦琛。
他靠在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旁,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比起七年前,他看起来更成功,但脸色也更憔悴。
他直直地看着我身边的纪念。
纪念牵着我的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叔叔。
“纪筝。”他走过来。
我后退一步,把纪念护在身后。
“陈先生,请你自重。”我很严肃。
他的目光落在纪念脸上,带着一种变态的审视。
“他长得很像你。”他说,“但眉眼......很像我。”
我差点笑出声。
“普天之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陈总日理万机,还有空在这里认亲?”
纪念有些害怕,小手抓紧了我的衣角。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
“一个问路的。”我摸摸他的头,“念念乖,我们回家。”
我绕过他,按了单元门的密码。
他没有再跟上来,只是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们。
直到电梯门关上,那道视线才被彻底隔绝。
回到家,纪念问我:“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一直看我?”
“因为念念长得可爱。”
打发了儿子,我给自己倒了杯水,手还是控制不住地抖。
没多久,一个更让我头疼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我的前婆婆。
“纪筝,你可真有本事啊,一声不吭就给我生了个大孙子?”电话一接通,她刻薄的声音就冲了出来。
“我早就说过,你儿子生不出孩子,是你自己不信。”我淡淡地回敬。
当年我们备孕两年无果,我拉着陈琦琛去检查。
结果是他弱精。
他把报告单撕得粉碎,求我不要告诉他妈。
我同意了。
结果他妈到处说我是不下蛋的鸡。
“你放屁!”前婆婆在电话里咆哮,“我儿子现在有女儿!是你自己生不出!”
“是吗?那恭喜了。”我懒得跟她争辩,“所以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少给我装蒜!我给你五百万,把孩子给我带回来!我们陈家的种,不能流落在外面!”
“你的种?”我笑了,“阿姨,我劝您去做个亲子鉴定,别到头来是给别人养女儿。”
“你敢咒我孙女!”
“没那个闲工夫。”我准备挂电话,“还有,我儿子不姓陈,他也永远不会是你的孙子。”
“纪筝!你敢!”
我挂了电话,把这个号码也拉黑了。
这一家子,真是阴魂不散。
3.
我没想到,温可人会疯到这个地步。
她直接找到了纪念的幼儿园。
那天我正在开会,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说有位女士自称是纪念的姑姑,非要闯进来带孩子走。
我心头一紧。
我跟领导请了假,一路狂飙到幼儿园。
幼儿园门口,温可人正和保安拉扯,披头散发,妆都哭花了。
“我是他亲姑姑!我凭什么不能见他!”她尖叫着。
老师把纪念护在身后,一脸为难。
我冲过去,一把将温可人拽开。
“温可人,你疯了?”
她看见我,眼睛瞬间就红了,像见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纪筝!你终于来了!你这个贱人,你把孩子藏了七年,现在又想用他来破坏我的家庭!”
她扑上来想打我,被我侧身躲开。
纪念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妈!”
我心疼得要命,赶紧把儿子抱进怀里。
“念念别怕,妈妈在。”
温可人还在不依不饶地嘶吼:“你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你就是算准了琦琛心里有你,故意带着孩子出现!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琦琛是我的!陈家少奶奶的位置也是我的!”
周围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家长,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一辆车疾驰而来,停在路边。
陈琦琛从车上冲了下来。
他一把拉住几近疯狂的温可人,“你在这里闹什么!”
“琦琛!你来得正好!”温可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看她!她带着孩子来示威了!她想抢走你!”
陈琦琛的目光越过她,落在我身上,眼神复杂。
有歉意,有探究。
“纪筝,对不起,我代可人向你道歉。”他声音沙哑。
“道歉就不必了。”我抱着儿子,冷冷地看着他,“陈先生,管好你的太太,如果再有下次,我们就不是在幼儿园门口说话,而是在派出所了。”
“还有。”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离我的儿子远一点。”
说完,我抱着纪念,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能感觉到,陈琦琛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我的背上。
回到家,我抱着受了惊吓的儿子,哄了很久他才睡着。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我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纪念,纪念。
纪念我死去的那段婚姻,和我死去的那个孩子。
4.
从幼儿园闹剧之后,陈琦琛消停了一段时间。
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执念。
他开始像个跟踪狂一样,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上班的路上,下班的路上,甚至周末带纪念去公园,都能“偶遇”他。
他不再咄咄逼人,只是远远地看着。
那眼神里的悔恨和痛苦,浓得化不开。
可我只觉得恶心和惊悚。
终于,我忍无可忍,在一个他再次“偶遇”我的咖啡馆,主动走了过去。
“陈琦琛,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抬起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筝筝,我们能重新开始吗?”他说,“我知道错了。这七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可人她......她根本不是我想象中那样。我跟她在一起,一点都不快乐。”
“你的意思是,你跟我在一起就快乐了?”我反问。
他急切地点头:“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真的我。”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厚爱了。”我扯了扯嘴角,“可是陈先生,你搞错了一件事。让你不快乐的,不是温可人,而是你自己。就算没有她,也会有李可人,张可人。”
“你现在的后悔,不过是因为你发现,那颗被你丢掉的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吃。而你千辛万苦抢到手里的那颗,却过期了。”
我的话像刀子,狠狠扎进他的心。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
“不......不是的......”
“是与不是,都跟我没关系了。”我站起身,“陈琦琛,别再来打扰我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他没有再纠缠。
但我知道,这事没完。
果然,没过几天,他直接找到了我的公司。
那天我刚结束一个项目会议,就被前台告知,有位陈先生在会客室等我。
我走进会客室,他正站在窗边。
“纪筝,我查过了。”他转过身,眼睛里布满血丝,“你离婚后,就从海城消失了。直到五年前,才带着孩子出现在这里。这中间的两年,你去哪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我去哪,需要向你报备?”
“你是在躲我。”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因为你生下了我的孩子!你怕我知道!”
“你的想象力,还是这么丰富。”
“是不是,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他情绪激动起来,“如果孩子是我的,你必须让他认祖归宗!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流落在外,叫别人爸爸!”
“他没有叫别人爸爸。”我平静地看着他。
他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表情狂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伸手想来抓我,“筝筝,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你为我守了七年!”
我厌恶地躲开他的手。
“陈琦琛,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银行卡余额的截图,“这里面有一个亿。只要你承认孩子是我的,再给我生一个儿子,这些钱,还有我名下的一半财产,就都是你的。温可人那边,我会马上跟她离婚。”
他以为他开出的条件,优厚到我无法拒绝。
他以为钱和所谓的爱,就能弥补一切。
他永远都是这样,自大,又自以为是。
就在我准备让他彻底死心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温可人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看了一眼,直接挂断。
但温可人锲而不舍,又打了过来。
他不耐烦地接起,语气很冲:“又干什么!”
视频那头,温可人似乎在什么地方,背景很嘈杂。
她哭着喊:“陈琦琛,你又去找那个贱人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镜头一转,我看到她身后是高楼的边缘。
陈琦琛的脸色变了。
而我,只是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
陈琦琛怕闹出人命,还是赶了过去。
下班后,闹剧的主角也登场了。
温可人把车横在我的车前,将我堵在了地下车库。
她身后,跟着一脸疲惫的陈琦琛。
“纪筝,你别装了!”温可人拍着我的车窗,面目狰狞,“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用孩子报复我们!你今天必须告诉我们,孩子到底是不是琦琛的!”
陈琦琛也走了过来,堵在另一边。
“纪筝,我们谈谈。”
我坐在车里,看着外面这两个状若疯狂的人。
纪念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被吓得不敢出声。
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就在这时,一束刺眼的车灯打了过来。
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缓缓停在他们身后。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清隽冷峻的侧脸。
5.
那张脸的主人,缓缓转过头。
“可人,你们在做什么?”
温可人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陈琦琛也愣住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错愕和紧张。
“温总。”他恭敬地喊了一声。
车门打开,温行舟从车上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高定西装,身形挺拔,气质沉稳。
他没有理会那两个人,径直走到我的车旁,熟练地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下车,我来开。”他的声音很温和。
我解开安全带,和他换了位置。
他俯身进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和陈琦琛身上那股混合着烟草和古龙水的味道,完全不同。
温行舟坐进驾驶座,然后才降下车窗,平静地看向他那目瞪口呆的妹妹。
“我来接我太太和儿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