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灯光惨白刺眼。

麻药注入血管时，我浑身发僵。

束缚带勒得骨头生疼，视线里只有医生戴着口罩的下半张脸。

“开始吧。”

主刀医生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

冰冷的手术刀划开皮肤时，只有麻木的钝痛。

我咬着牙，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手术台的枕套。

可手术进行到一半，医生的动作突然停了。

“麻药不够了。”

他摘下口罩，额角渗着汗，

“必须暂停，否则病人会承受不住。”

“不能停！”苏阮的声音瞬间从门外冲进来，带着歇斯底里的急，

“接着做！少点麻药怎么了？他扛得住！”

妹妹跟着附和，声音发颤却坚定，

“对！不能停！二哥还等着植皮！”

走廊里的粉丝也炸了，拍着手术室的门嘶吼，

“医生别停！这个畜生就该受着！”

“别管他疼不疼，救砚书要紧！”

医生皱紧眉，

“这会出人命的！”

“出了事我们担着！”

苏阮猛地推开门，冲进手术室，指着我的鼻子，

“你要是敢停，我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医生迟疑片刻，终是重新戴上口罩。

麻药彻底失效的瞬间，剧痛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手术刀再次落下，我浑身剧烈颤抖，束缚带勒过的地方磨出了血。

皮肤被一寸寸划开，每一下都像在剥我的骨头。

疼到极致，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但我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医生一点点将我的皮肤剥离。

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全是器械碰撞声，苏阮的催促声，还有粉丝模糊的咒骂声。

医生将我身上还算完整的皮肤取下，转身送去隔壁沈砚书的手术室。

我躺在台上，裸露的创面接触到空气。

血顺着手术台往下滴，在惨白的地面晕开深色的痕。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突然传来骚动。

沈砚书的主刀医生冲了回来，脸色惨白如纸，他盯着我裸露的创面，声音发颤，

“不对......这皮肤有问题！”

我已经快没气了，胸口微弱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剧痛。

除了脸上，浑身的皮肤几乎被扒得干干净净，血肉模糊。

“砚书！砚书你怎么了？”

医院走廊上，苏阮的尖叫刺破耳膜。

隔壁传来沈砚书痛苦的嘶吼，伴随着仪器的警报声。

医生们匆忙穿梭，脚步声杂乱。

主刀医生猛地蹲到我面前，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满是惊恐与恍然，

“你......你是不是得了皮肤癌？”

“什么？！”

苏阮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指甲掐进我仅存的完好皮肤里，

“沈砚辞！你竟然有皮肤癌？你故意的是不是！”

妹妹也扑过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尖利，

“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想害死二哥！”

沈砚书被推了过来，浑身抽搐不止，脸上满是痛苦与恐惧，他指着我，断断续续地喊，

“大哥，你....你害我....”

我的意识渐渐消散，视线里的所有人都开始模糊。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虚弱的苦笑。

“是....是啊....”

“八年前....你们把我按进那桶化学试剂里的时候....我就得了.....皮肤癌.....”

“我一早跟你们说过啊....”

意识消散前，我听到了苏阮急切的声音，

“皮肤癌？怎么可能！”

“沈砚辞，你给我说清楚......”

我痛苦地看了她最后一眼，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