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喧嚣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苏清苑脸上的笑容僵住，手里那枚闪亮的戒指变得无比刺眼。

她身侧的江砚霆则立刻往她身后缩了缩，一副受惊的模样。

“沉垣？”

苏清苑的惊讶只维持了一瞬，随即眉头微皱。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的心沉到谷底，声音却出奇地平静。

“我该在哪里？在家等着你晚点回来，吃团圆饭？”

爸爸使劲拽我，压低声音急道。

“别闹了！回去再说！”

“回去说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目光钉在苏清苑脸上。

“说她帮‘朋友’订了结婚宴？还是说你一年开七十多次情趣套房，都是在谈生意？”

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声大了起来，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

苏清苑脸色变了变，环视一圈，竟上前一步低声道。

“沉垣，别在这儿吵。今天先这样，晚上回家我再跟你解释。”

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解释你为什么每年元旦，都先跟他‘团圆’，然后才施舍一样回来陪我？”

“解释你一边用着我的钱、我家的资源往上爬，一边跟我哥暗度陈仓数年？”

“苏清苑，你们今天这是在办什么？婚礼吗？！”

最后三个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苏清苑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随即竟理直气壮起来。

“是又怎么样？砚霆跟着我受了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要，就想要个名分，哪怕只是亲朋见证一下。”

“爸妈都同意了，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反正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被这无耻的言论气笑了，“谁跟你一家人？苏清苑，你觉得我大度到看着我的妻子和我的哥哥办婚礼，还鼓掌祝福吗？！”

江砚霆适时地红了眼眶，怯生生开口。

“沉垣，你别怪清苑，都是我的错......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和你一起侍奉清苑......”

“你闭嘴！”

我厉声打断他。

“这里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

一直沉默的妈妈忽然重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看向我。

“沉垣，你哥从小到大，什么都让着你。这次，你就当让让他，行吗？”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

我踉跄一步，不敢置信地看着从小最疼我的母亲。

让，让出跟我相爱七年的妻子，让出我的老婆？

苏清苑似乎觉得局面已定，伸手想来拉我。

“好了，别让外人看笑话，先跟我回家。”

“别碰我！”

我狠狠甩开她的手，指甲划过她的手背，留下红痕。

“苏清苑，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怎么有的今天？”

苏清苑吃痛，脸色彻底阴沉。

“江沉垣，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苏清苑能有今天，是靠你吗？”

“没有我在外拼命，没有砚霆在背后帮我疏通关系、打点人情，就凭你那点小打小闹。你连公司门朝哪开都搞不清楚！”

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的冰锥，把我最后一丝侥幸和七年付出的温度，捅得千疮百孔。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看着沉默的父母，看着泫然欲泣的“哥哥”，看着满堂宾客。

原来小丑一直是我自己。

我猛地向前，双手抓住铺着红绸的桌沿，向上一掀！

“哗啦——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