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四年级时，和姥姥爆发了最严重的一次冲突。

起因是他为了我跟街上的初中生打架。对方三个人，他只有一个人，却硬是撑到我喊来大人。

其实我也动手了，用书包砸了一个人的头，还抓花了另一个人的脸。

本来打架赢了还挺高兴，但看到我被扯坏的书包带子时，我心疼得不行——这书包是去年生日时妈妈寄回来的，是我唯一一个像样的书包。

姥姥知道后，第一反应是指着我骂：“一个姑娘家跟人打架！像什么样子！以后谁家敢要你！”

那是十三岁的我，第一次感到胸腔里有一股火在烧。

我在客厅里冲她喊：“他们先骂我是没爹妈要的野孩子！骂弟弟是没人管的混混！”

“那你就能打架了？你看你把朝阳带成什么样！”姥姥气得手抖。

“是我要打的！”弟弟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挡在我面前，“他们骂我姐，我就打他们！怎么了！”

姥姥指着我俩，嘴唇哆嗦：“你......你们......”

“姥姥你要是再骂我姐，我就把你的麻将牌全扔河里！”弟弟红着眼睛吼。

姥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天抢地，说要给爸妈打电话，说这俩孩子她管不了了。

我和弟弟对视一眼，各自翻了个白眼。

结果是姥姥三天没给我们做饭——但这威胁不到我们，因为饭本来就是我做的。

爸妈在电话里跟姥姥拉扯了很久，说厂里最近在赶一批重要订单，实在走不开，让她再坚持坚持。

但从那以后，姥姥对我更没好脸色了，大概是觉得弟弟跟她离心都是我的错。

无所谓。因为我听见她跟隔壁张奶奶炫耀，说我爸妈在南方挣了钱，快回来了。

我洗干净脸，换上最干净的衣服，把一直舍不得用的草莓发卡别在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