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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宋家和贺家是世仇,可我和宋知遥却相爱了。
恋情被曝光时,她被宋父打的浑身是血也不愿和我分开,我为了她放弃继承贺氏。
可我们脱离家族的第五年,却和父辈一样恨不得对方去死。
她开车将我撞进医院,我把她推下楼梯。
自此一拍两散。
五年后,已经是宋氏总裁的宋知遥出现在我的花店。
为了她身边的男人,毁了我整个店。
我也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旁的花瓶,砸破了那男人的头。
她带来的人将我摁住直接送到了警局。
宋知遥来威胁我,说只要我承认自己错了,她就帮我写谅解书。
不然她就彻底毁了贺家。
我往椅子上一靠,冷笑一声:
“你还砸了老子的店,老子凭什么道歉?”
“蹲几天局子,换你不痛快值了。”
宋知遥越过桌子,揪住我的衣领:
“你的家人,自己的未来都不在乎了吗?!”
我没说话,只是无所谓的笑笑。
见我这样,她愤怒的将我甩回到椅子上,摔门离开。
笑意僵在脸上,我低下头,望向脖子上我妈留下的项链,喉咙一阵腥甜。
我的家人早死了,其他人我才不在乎。
至于未来,我抹掉嘴角的血,仰靠在椅子上,眼角一滴泪滑下。
将死之人谈什么未来,还不如当下的尊严重要。
......
1.
宋知遥来的时候,我刚顶着雨将店外的花搬进来,靠在桌边喘着粗气。
衣服上是被车溅起的泥点,头发也湿乱的塌着。
她一身酒红色丝绸长裙,灰蒙蒙的环境里她是唯一亮色。
宋知遥眼神直直盯着我,语气带着戏谑:
“五年不见,一向光鲜亮丽的贺少爷怎么过的这么狼狈?”
我没搭理她,转身摸到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缓了一下,眼前的场景才变得清晰。
不是因为她的话气昏了头,而是这癌症发作的越来越快了。
现在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见我不理她,宋知遥有些不满。
正要上前,这时门外一个身影进来,将手里的大衣搭在宋知遥的身上。
语气带着一丝嗔怪:
“城里那么多花店,你偏偏要来郊外这么远。”
“衣服穿这么少就跑下车,感冒了怎么办?”
她瞥了我一眼,对那男人笑着说:
“给你选花当然要特别了。”
“阿远,你挑自己喜欢的,让这位老板给你好好包起来。”
江远想牵她的手,她下意识躲开。
却在和我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拉起男人的手,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宋知遥额上的疤痕随着她仰头露了出来,被我一眼看到。
因为那是当年我推她滚下楼梯留下的,自然印象深刻。
而我有些跛的右腿也是她当年开车撞的,很难恢复。
我们之间一向是有来有回,很公平。
看着面前吻地忘情的两个人,我收回视线:
“二位,我还没到真瞎的时候呢,也没有当面吃别人狗粮的习惯。”
“不如你们到门口亲,这样还能给我的花店做个宣传,让我多赚点。”
听见我的话,宋知遥松开江远,看向我时神情有些不悦。
她大概以为我是在故意惹怒她,但我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看病吃药要花好多钱,我想多活几天。
毕竟我妈养的那盆绣球花今年还没看到它开花呢。
一旁的江远脸颊泛起红晕:
“是我太爱我女朋友了,情难自禁。”
“我们这就选花。”
女朋友三个字一落下,宋知遥的目光紧紧锁住我,像要把我看穿。
可我只是望向窗外,雨已经停了,还出了太阳。
那盆绣球好久没晒太阳了,现在刚好。
我直接绕过宋知遥出了门。
门外,宋知遥的妹妹透过车窗看见我,直接冲下车。
“贺延舟,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又想伤害我姐?!”
“你们都分开这么久了,她现在都时常会梦到那些事情被惊醒。”
“是江哥哥一直陪在她身边。”
“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还不放过她吗?!”
想到当年和宋知遥的订婚的场景,我有些恍惚。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我将花摆在合适的位置,语气冷淡:
“我没那么闲,要不是她来这里,我们这辈子应该都不会见。”
“订婚祝福我就不说了,毕竟我说话一向很难听。”
话音刚落,屋内的两个人出来了。
“怎么,老板是对我们订婚有意见吗?”
我扭过头,宋知遥和江远十指紧扣站在那里,手上带着情侣对戒。
2.
宋知欢的眼神来回在我和宋知遥身上晃,生怕我们又像之前一样打起来。
可我只是平静的说:
“花挑好了?需要我给包起来吗?”
江远将宋知遥揽在怀里:
“挑好了,在屋里的桌子上,包起来吧。”
他宠溺的摸了摸宋知遥的头:
“阿遥,谢谢你,这里的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他没注意到,宋知遥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我。
我走进屋,宋知欢跟着进来,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你真的没打什么坏主意?”
见我不说话,她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
“还是又想憋一个大的,伤害我们所有人。”
看来和宋知遥斗的你死我活的那些年,我的疯子形象真是深入人心。
这时江远的声音响起,他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那盆绣球花。
“老板,这个我也要了。”
我的眼神瞬间冷的像冰,冲上去将花抢过来:
“谁让你碰它的,这花不卖!”
宋知遥轻蔑的笑了一声,将一沓钱扔在甩在我的脸上:
“不就是一盆破花吗?”
“这些钱够不够买你这盆花?”
我将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看来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我怒气上涌:
“滚!”
宋知遥又将一沓钱扔在我的脸上,语气更加嘲讽:
“嫌不够?那这些呢?”
见我缓缓蹲下身,屋里的三个人都露出了不屑的笑。
他们大概觉得我现在还真是好脾气,为了钱什么都能忍。
宋知欢嗤笑的看着我:
“快拣啊,你不是卖花吗,这些钱够买你一年的花了。”
“假装什么清高,见到钱还不是像狗一样趴下去捡。”
下一秒我抓起地上的钞票直接揪住宋知遥的头发塞到了她嘴里。
怕她吐出来,还贴心的将浇花的水灌进她嘴里。
又转身狠狠打了宋知欢一巴掌:
“不会说话就闭嘴,你爸妈没教你的,老子教!”
江远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怎么能打女人?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我一拳打倒在地:
“老子男人也打。”
江远被我惹怒,趁我不注意想将绣球花摔在地上。
被我发现,拿起一旁的花瓶朝他的脑袋上砸过去。
看着他额头渗出的血我冷笑一声:
“动老子的花,就该想到这个下场。”
刚才还淡定整理头发的宋知遥终于忍不住了,将江远扶起来。
眼神像寒冰一样盯着我:
“这花谁送你的?女人?”
见我没说话,她的寒意更甚:
“为了个女人送的花,你倒是沉不住气了。”
“敢伤阿远,我就砸了你的花店替他出气。”
她一点头,宋知欢就爬起来将外边的保镖叫了进来。
顷刻间,屋内全是东西碎裂的声音,无数花瓣混着雨水粘在地上,一片狼藉。
我只是站在角落里,小心检查那盆绣球花,仿佛那些都和我无关。
宋知遥走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强迫我和她对视。
良久之后,她叹了口气,突然笑了:
“算了,和一盆花计较什么,今天砸了你的店,我会赔偿。”
“但你伤了阿远,我不能让他受委屈,送去警局吧。”
她话音刚落,两个保镖就上前将我死死摁住。
我的头痛瞬间袭来,像是要爆炸一般。
挣扎之时,止痛药从我的兜里掉出来。
我拼命的挣脱,捡起药直接一把送进了嘴里。
宋知遥轻蔑的看着我:
“贺延舟,被碰了一下就吃那么多止痛药,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江远一喊她,她立刻跑到他面前,护着他去了医院。
我的手止不住颤抖,额间全是冷汗。
止痛药的药效越来越弱,吃这么多竟还不管用。
3.
宋知遥没看到我的不适,直接让人将我送进警局。
我呆在里边的第三天,她来了。
她手指一下下轻叩着桌面,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这几天冷静了吗?”
“阿远现在还在医院静养,只要你录一个和他道歉的视频。”
“我就为你写谅请书。”
我靠在椅子上,声音散漫:
“宋知遥,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别忘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这里有人管吃管喝,比我自己卖花干活舒服多了。”
“不出去就不出去了。”
她的脸色一变,声音也提高了:
“你要是不道歉,我就毁了贺家。”
我像听见好事一般笑出声:
“真的吗?那你一定要尽快动手。”
宋知遥被我激怒,越过桌子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贺延舟,你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给谁看?”
“那可是你的家人,你自己的未来!”
当她看清我笑意下眼底的平静时,她突然觉得看不透我了。
宋知遥松开我,摔门而去。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我才瘫倒在椅子上。
浑身开始颤抖,大口喘着粗气。
这身体还真是不中用了,强撑一会就这么难受。
脖子上的项链是我妈临死前给我的,说让它护我平安。
突然喉咙一阵翻涌,一口血猛地吐出来。
我紧握住项链,带血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妈,看来你这护身符也不怎么管用,儿子也没比你多活几年。”
“那些人怕是要笑咱们两都是短命鬼了。”
四年前,我爸带着小三上门,逼我妈签离婚协议和股权转让协议。
说我已经不是贺氏继承人了,而那女人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我妈不愿意,推攘过程中她头撞上了柜子。
我爸甚至都没给她叫救护车,就带着那女人离开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我妈只剩一口气了。
她把那项链交给我,让我不要报仇,过好自己的生活。
可笑的是,现在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既然这样,贺家那些人也别想好过。
宋知遥隔天就把谅解书送来了。
“贺延舟,你想在这里躲清闲,我偏不让你如意。”
看来她出现就是为了让我不痛快的。
要是身体还好,我真想和她打一架。
但现在我的精力不够分,只能先留着给我妈报仇。
我像没听见一样,出了警局直接去了医院。
“贺先生,你前几天来病情还很稳定,怎么一下子情况这么差?!”
想到下雨那天出现的宋知遥。
有的人生来就是克星,只要她出现,我就在劫难逃。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
“你现在病情很差,不能再情绪激动了。”
“这个药比之前的效果更强,刺激作用也更大,就算疼的厉害最多也就三颗。”
“记住......”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拿起药瓶当着他面塞了一嘴:
“谢了,刘医生。”
不疼才重要,能好好站在那些恨我的人面前才重要。
我拨通律师的电话:
“去贺家,当年的事情也该解决了。”
4.
刚走出来,就看见宋知遥在不远处给江远办出院手续。
江远看见我,嘲弄地说:
“贺先生那么厉害的人也会生病吗?”
“还是知道我和阿遥在这里故意出现的。”
他笑着,眼睛却没有一丝温度:
“我也是刚知道你和阿遥以前的事,那天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都怪阿遥太在意我了,还砸了你的店。”
以前没发现原来男人绿茶起来是这样的。
我冷声说道:
“滚,别碍我的眼。”
他却拉住我:
“贺先生,因为我,阿遥把你的店毁了,我也很不好意思。”
“所以这两天,特意让人去收拾了一下。”
说着,他从保镖手中接过一个袋子:
“打扫的时候看见了阿姨的遗照和牌位,没想到你已经没妈了。”
我扫了他一眼,正要接过来,他却故意松手。
我妈的照片和牌位顺着楼梯掉下去摔了个粉碎。
“贺先生,你怎么反应这么慢啊?”
“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的问题。”
看着他得逞的笑,我心底的怒意彻底压不住了。
这可是他惹我的,别怪我不客气。
我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反手将他的胳膊控制住。
江远委屈的说:
“贺先生,我好意帮你找到阿姨的照片,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医院来来往往的看见这一慕,都对我指指点点:
“这人怎么能在医院动手呢?“
“人家好像帮他找回了东西,他还不高兴。”
江远得意的说:
“你这样的人,没人会站在你这边的。”
我一巴掌甩过去:
“老子在乎吗?!你敢惹我,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疯子!”
“今天我也送你个礼物!”
说完,我揪着他的领子,冲向了医院的天台。
“你不是觉得我的店被砸了你对不起我吗?”
“那我今天把你从这里扔下去,咱们就两清了。”
这时,宋知遥姐妹俩上来了。
宋知欢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贺延舟,你还和以前一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江远脸色惨白,冲宋知遥哭着说:
“阿遥,救我。”
宋知遥看着江远,脸上的慌张尽显:
“贺延舟,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笑出声:
“你们说的对,我就是疯子。”
“当年能把你推下去,现在也能把他推下去。”
话落,我直接揪住江远的衣领更靠近边缘一步。
宋知遥紧盯着我:
“贺延舟!你敢!”
她又忘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我眼神一暗,用尽全部力气将挣扎的江远甩到天台边缘。
俯身在江远耳边说道: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