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嫡姐被山匪掳走，当天她就失了清白。

我的未婚夫却对外宣称，被糟蹋的人是我。

官府寻来时，嫡姐鬓发凌乱扑进裴景湛怀里，

只字不提我替她挡了三刀，奄奄一息。

紧跟着，全京城都在传，

裴家未来主母失了贞洁，辱没门楣。

裴景湛的贴身婢女堵在我房门外，高声喊话：

“姑娘，大小姐是尚书府嫡女，日后要执掌中馈，怎么能背这样的污名？”

“你本就是庶出，性子又烈，说出去是你被糟蹋，反倒没人会深究。”

“我家公子说了，这委屈你先认下，等风头过了，便禀明父母，娶你做个妾，万万不会亏待你。”

心口像是被细针扎了千万次，疼得我浑身发颤。

擦干眼泪，我给那个人写去一封信。

不出半个月，他就会来接我。

裴景湛，这次我不要你了。

...........

信鸽展翅飞远，我扶着门框正要跨出去。

“站住！”

爹的身影堵在院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众丫鬟侍卫。

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从我身上扫过。

云清漪从他身后缓步走出，她蹙着眉，温温软软地劝道：“妹妹伤势未愈，何苦要急着出门？”

她顿了顿，回头看向父亲。

“莫非是还想再被掳走一次不成?”

父亲的脸瞬间铁青。

“我没有。”

我想辩解，喉头却无比哽塞。

“你给我闭嘴，逆女还敢狡辩！”

他气的胡子都在颤抖。

“我原以为你只是自小在庄子里长大，无拘无束惯了，行事才没个正型。”

“没想到你从骨子里就跟你娘一样，上不得台面。”

我呼吸一滞。

“你说什么？”

我的声音止不住抖。

“我说错了吗?”

他冷笑，“被山匪掳走，自己的未婚夫还亲口证明你失了清白。”

“下贱这块儿，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再也忍不住，鞭子从袖中划出，猎猎生风。

那人曾教过我，任何时候身上都得留件防身的东西。

鞭身在空中炸开一声脆响，直直朝着父亲和云清漪方向抽去。

“逆女，你失心疯了不成，放肆！”

好几个侍卫同时出刀，刀鞘重重砸在我手腕上。

骨头像是裂开了，鞭子脱手落地。

下一秒，父亲的脚狠狠踹在我心窝。

剧痛使我整个人向后摔去。

后背撞上冰冷的石阶，喉间一股腥甜涌上来。

我克制不住地咳出一口血。

旧伤叠着新伤，疼得我眼前发黑。

父亲居高临下，话语中是掩不住的刻薄。

“看看你这身子骨，虽低贱，倒是结实。”

“既然如此，三天不许给她饭吃。”

他拂袖愤而转身，

“我倒要看看，你这身硬骨头能撑到几时！”

云清漪跟在他身后，经过我时脚步委顿。

她弯腰，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妹妹，你真是傻的可怜。”

我闭上眼，听见他们远去的脚步声。

夜色沉下来时，小院里冷得像冰窟。

我蜷在被子里，伤口一跳一跳地疼，胃里空的发慌。

不知过了多久，窗棂轻响。

一道黑影利落地翻进来，是裴景湛。

他扯下蒙面黑巾，一改平日朝堂上白衣丞相的端庄持重，

像个偷溜出来见心上人的普通少年。

他蹲在我床前，伸手想碰我的脸。

“好好的闹什么绝食？”

他语气里竟满是宠溺和无奈。

“我娘那边我已经说通了，你再忍一段时间，等清漪过门，我就禀明父母，抬你做平妻。”

他握住我的手，指腹摩擦着我的手背。

“我发誓，只让你受这一段委屈。嘉儿，信我。”

我慢慢抽回手。

云清漪原来是这么跟他说的。

说我闹脾气，说我绝食，只字不提她是如何煽风点火，害我禁足挨饿。

“裴丞相。”

我开口，满是生疏。

他愣住。

“我虽名声有损，好歹也是尚书府的二小姐。”

“你深更半夜，黑衣蒙面，擅闯我闺房。”

我慢慢坐起身，直视着他。

“意欲何为?”

裴景湛脸上的温柔僵住了。

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我，眼中闪过惊愕。

“洛嘉，你何时也变得和京中那些无趣贵女一样，满口规矩体统了？”

他往前凑近，似乎想从我冷漠的神清中找出从前那个爱他的云洛嘉。

“你从前明明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