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柔住进来的第一晚，家里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江淮为了省那个“沙发磨损费”，硬是拉着林晓柔进了客房。

客房的床垫是我刚换的乳胶垫，五千多。

我站在客房门口，敲了敲门。

“干什么？”江淮不耐烦地打开门。

“床垫折旧费，一次一百。”

我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江淮气得把眼镜都摘了，

“沈曼！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这床垫买回来不就是让人睡的吗？”

“是我买的，让我睡才叫物尽其用，让别人睡，那就是资产流失。”

我学着他以前的口吻，一字不差地还给他。

“你！”

江淮指着我，手指颤抖。

林晓柔在床上缩成一团，小声啜泣：“江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的......”

“听见没？人家都知道不该来。”

我冷笑，“给钱，或者滚。”

江淮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好，沈曼，你狠。”

他又转了一百块给我。

我收了钱，心情大好，转身回了主卧，反锁了门。

这一夜，我睡得无比踏实。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厨房的动静吵醒的。

走出去一看，林晓柔正系着我的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江淮坐在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早餐，满眼温柔。

见到我出来，林晓柔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

“沈姐，我做了早餐，一起吃点吧？算是抵消昨晚的......费用。”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粥和小菜，还有几个煎糊了的鸡蛋。

“食材谁买的？”我问。

林晓柔愣了一下，“冰箱里的......”

“哦，冰箱里的食材是我昨天刚采购的，进口有机蔬菜，土鸡蛋。”

我走到冰箱前，拿出购物小票。

“一共三百八，既然你用了，那就全买了吧。”

“还有，天然气费、水费、锅具损耗费、围裙清洗费。”

我拿出一个计算器，当着他们的面噼里啪啦地按了起来。

“一共四百五，抹个零，收你们五百。”

江淮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沈曼！你够了！吃顿饭都要算这么清楚吗？”

“是你先开始算的！”

我猛地把计算器砸在桌子上。

那一瞬间，我积压了五年的怒火彻底爆发。

“五年前，我们结婚第一天，你拿出一张Excel表格，告诉我以后每一笔开销都要AA。”

“我买菜，你要算路费；我做饭，你要算煤气费；甚至我生病买药，你都要算是不是因为我没穿秋裤导致的自作自受！”

“江淮，你把婚姻当生意，那我就成全你！”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

那是律师连夜帮我整理出来的《婚内劳务清算单》。

“这是过去五年，我作为保姆、厨师、清洁工、以及......陪睡员的费用清单。”

“按照市场最高价计算，扣除你所谓的AA部分，你还欠我一百八十万。”

我把厚厚的一叠纸甩在他脸上，纸张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现在，立刻，马上，结账！”

江淮看着那漫天飞舞的账单，整个人都傻了。

而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神，终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从今天起，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资本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