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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男友出生于视编制为生命的齐鲁省。
为了成功上岸,他全年奔波于全国各地考场。
可就在国考公示期的最后一天,我明知他要遭人陷害,却选择了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他失去编制名额。
只因我经历过一次惨痛的轮回。
上一世,我意外听见为男友筹备庆功宴的时安安,跟人打电话:
“放心,我肯定能把宋津年那个书呆子骗去庆功宴。只要他一到,你立刻举报。那个岗位,进面的只有你和他。没了他,岗位自然就是你的。”
所以,我拼命阻拦男友宋津年去参加这场宴会。
在家族期望和他自己多年苦读的压力下,他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听我的,没去那场庆功宴。
最后顺利上岸,前途一片光明。
而时安安却因为计划落空,深夜借酒浇愁,在回家路上被在逃杀人犯连捅十八刀,当场毙命。
宋津年得到这个消息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的酩酊大醉。
之后,他便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一样,照常履行婚约,跟我结婚。
直到我查出怀孕,满心欢喜地告诉他那天。
他掐着我的脖子,连捅了我整整八十刀。
更是双目猩红,一遍遍地质问我:
“余南初,你当初为什么非要拦着我?”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听了你的话,如果我那天我答应了她,跟她一起去庆功宴,她根本就不会死!”
“我爱她,她也爱我。我都计划好了,等上岸之后就会跟她求婚,我们本来可以好好在一起的......都怪你,是你毁了这一切。”
他将我沉入湖底,毁尸灭迹。
甚至,在我死后,他更是在我爸妈的刹车上动手脚,让他们车毁人亡。
再睁眼,我回到了阻止他参加宴会的那一刻。
1.
“南初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好心好意为阿年哥哥准备庆功宴,为他庆祝而已,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时安安熟悉的声音让我从前世被连捅八十刀的剧痛中回过神来。
我意识到,我重生了。
重生到阻止宋津年参加宴会的那一刻。
正在庆幸的瞬间,我突然被人撞开。
宋津年越过我一把抱住时安安,喃喃道:
“安安,你还活着,太好了。这辈子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看着眼前上一世从未发生的场景,我意识到,宋津年也重生了。
恋恋不舍地放开时安安,宋津年转过头恨恨地瞪着我说道:
“余南初,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一定要陪安安去庆功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去!”
看着猩红着双眼的男人。
我笑了。
他要作死,由他去便是。
“好啊,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说罢,我拿起一旁的背包,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宋津年一把按住我拿包的手。
“余南初,你站住。”
另一只手则是极其快速的将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拿了出来,动作快得我来不及反应。
“庆功宴的尾款,要用你的卡付。”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再理所当然不过。
我心头猛地一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这场宴请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他看着我,眼神里透露着算计。
“南初,你也在公示期。如果我们绑在一起,你一定会想办法保住我们,对吧?你也舍不得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吧?”
我瞬间明白了。
他这是要拉我下水!
一旦用我的证件和银行卡支付了这些明显违规的高额消费,我就和这场宴席彻底绑在了一起。
他是吃准了我同样处于公示期,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去赌。
甚至,万一东窗事发,为了自保,我可能还得动用人脉和资源帮他周旋!
用我的前途做筹码,逼我与他共担风险!
真是好算计啊!
“宋津年!你把东西还给我!你凭什么拿我的东西去付账!”
“南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的不就是我的?况且,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要是想举报我,你身份证在我这里,你就不能拿着身份证实名举报了。”
“当然,如果没有问题,自然最好的。等明天公示期过了,我就把身份证和银行卡还你,你也没有什么损失是不是?”
他说的理所当然,没有半分愧疚。
我被这番话气的双手都在发抖。
可我也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于是,我强压下怒火,不惜放低姿态打感情牌:
“津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最清楚了。我怎么可能会举报你?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把身份证还给我好不好?”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使劲的拧了一下大腿,眼眶也适时地红了。
试图扮柔弱让他想起来我们那仅存一点的情分。
宋津年看着我泛红的眼圈,眼神果然闪烁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阿年哥哥......”
时安安适时地拉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
“南初姐姐是不是还在怪我?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想把身份证给你的,可我也只是想好好给你庆祝......而且,你和南初姐姐是情侣,你拿一下她的身份证又怎么了呢?她是不是不相信你啊?”
“是啊,嫂子就是想的太多了。”
旁边几个朋友也跟着帮腔。
“嫂子就是一时想岔了。”
“赶紧结账吧,别扫兴了。”
在那一片嘈杂中,宋津年脸上最后那点犹豫消失了。
他甚至对我笑了笑,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
“南初,你看,大家都觉得没问题。只要你不像上辈......不像以前拦着我,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
我冲上去想阻止,却被他的朋友嬉笑着拦住。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直接用我的卡支付了那笔高额尾款。
更是补充道:“你的证件我先保管。这样,我也放心些。”
“南初,我们要去下一场,”结完账,宋津年将我的证件收进口袋,仿佛随口提议,“一起?”
我看着他那张理所当然的脸,和依偎在他身边、眼底藏不住得意的时安安,只觉一阵恶心。
“滚。”
吐出这个字后,我也不想再装了。
宋津年却还以为我在吃醋,无所谓地耸耸肩,搂着时安安,一行人喧闹着离去。
2
正当我在想办法时,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从包里将手机翻找出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爸爸”,让我怔在原地。
上一世,爸妈就是因为发现我离奇坠海一事跟宋津年有关,耗尽家产找人搜集了证据。
打算将他绳之以法的时候,却被他提前得知,并在刹车上动了手脚。
最后车毁人亡。
我颤抖着手,接通电话。
“囡囡,爸爸刚看到你账户有笔不小的异常支出。你还在公示期,这种大额花销......怕是会影响到你,爸爸这心里不踏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啊?”
重生后,再一次听到爸爸的话,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爸......”
我想要说更多的话,但是一开口,就是哽咽。
电话那边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妈妈夺过电话,轻声安慰我说:
“囡囡啊,是妈妈,别被你爸爸吓到了。”
“妈妈已经查过了,公示期也不是完全不能大额消费的,只要是正当消费都是可以的。再者说了,就算是真的出了事,考不了公,你就回来继承家产,爸妈养的起你。”
听到妈妈的话,我在电话这头用力点头,喉头哽咽。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在我心中变得无比坚定:
这一世,我绝不能重蹈覆辙,必须守护好爸爸妈妈,绝不让宋津年再有伤害他们的半分可能。
那么,在最终的录取名单公示之前,我必须先送给宋津年一份“大礼”。
简短安慰了父母,确保他们情绪平稳后。
我挂断电话,没有任何迟疑,立刻通过官方渠道办理了身份证和银行卡的紧急挂失。
重活一次,我不仅要看着宋津年自毁前程,更要牢牢握紧属于我的一切,寸步不让。
我驱车直奔公安局,以“银行卡被盗刷”为由正式报案。
得益于长期备考养成的谨慎习惯,从公示期第一天起,我便随身携带录音笔以备不时之需。
今天,宋津年强行拿走我证件、胁迫支付的全程对话与经过,均被清晰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证据确凿,逻辑清晰,案件的立案侦查程序启动得异常迅速。
宋津年,这一世,我不光要让你失去录取资格,还要让你为你上一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3.
等处理完这一切之后,我才回到出租房,开始收拾东西。
这是我为了陪宋津年考试,特意租的。
可是现在看来,倒像是一场笑话。
我摇了摇头,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
就在我收拾好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宋津年的父母站在外面。
宋母脸色煞白,宋父更是满头大汗,西装领带都歪了,显然是匆忙从某个正式场合赶来的。
“南初啊!津年在不在你这儿?”
宋母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发颤:
“他们单位的领导突然通知要来家访!人已经在路上了,说是公示期的必要程序,可这孩子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这是要急死我们啊!”
我皱了皱眉。
领导家访?
上一世可没有这件事情。
看来,果然是有人在用这场宴会做文章,而且动作比想象中还快。
“南初,你和津年关系最好了,一定知道他在哪儿的,对不对?”
看着眼前这对急得快掉泪的老人,我突然想到了他们宋家的传统。
在他们齐鲁省,考上编制不仅仅是份工作,更是跨越阶层的通行证,是光耀门楣的唯一标准,是能在每年祭祖时名字被响亮念出、享受族人羡慕目光的资本。
谁端上铁饭碗,谁就在家族饭桌上坐在主位,拥有绝对话语权;
谁考不上,便是投入再多资源也扶不起的阿斗,会让父母在亲戚间一辈子抬不起头。
宋津年作为长孙,更是被耳提面命,必须要考公上岸。
为此,他的叔叔伯伯凑钱送他进一天上千的“保过班”,宋爸宋妈一生的积蓄也全都压在了这次国考上。
如果宋津年这次不仅上岸失败,反而留下污点......
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跟我没有关系。
“叔叔阿姨,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平静地抽回手臂,语气没有半分波澜。
他们仍不死心,几乎要跪下来求我。
我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想要关上门。
就在这时,宋父一把推开我,拉着宋母就冲进了屋里。
两人像疯了一样在出租房里寻找,最终在宋津年的申论书中找到了时安安的联系方式。
电话拨通,几乎是秒接。
“喂?”
那边传来宋津年的声音。
只是背景音有些嘈杂,应该还在时安安为他准备的会所里。
“津年!是我!你爸!”宋父抢过电话,连忙说道:“你赶紧回来!你单位的领导突然要来家访,人马上就到!你快......”
“爸?”
宋津年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随即,又像是想通了什么,说道:“是余南初去找你们了吧?还是她跟你们说了什么?”
我能隐约听到时安安在一旁小声附和:“......肯定又是她,阴魂不散......”
“不是南初,是真的!领导......”
“爸!”
宋津年厉声打断,语气充满了不信任和烦躁。
“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我不就是跟朋友喝点酒吗?能有多大事?她就是在故意夸大,吓唬你们,想逼我回去!什么领导家访,这种借口也太可笑了!”
他根本不给父母解释的机会。
“津年!你听我说!是真的!领导已经在路上了!”
宋母抢过电话,带着哭腔喊道。
“妈,你怎么也帮她骗我?”
宋津年的声音带着恼怒和失望:“她就是嫉妒我和安安在一起罢了。她的那些话也就是能骗骗你们。”
“好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明天公示名单就出来了,上面肯定有我的名字!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现在别来烦我了!”
“津年!津年!你听......”
宋母的话还没说完,电话便被粗暴地挂断,只剩下一串冰冷的忙音。
“逆子!你这个逆子啊!”
宋父指着早已挂断的电话,浑身剧烈哆嗦,脸色由赤红瞬间转为骇人的青紫。
他捂着胸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眼睛死死瞪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板上。
“老头子!你怎么了!老头子!”
宋母凄厉地惊叫起来。
4.
医院里兵荒马乱,宋父被紧急推进了抢救室抢救了一夜。
宋母哭得几乎晕厥。
第二天,
宋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也都闻讯赶来。
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更炸裂的消息——
本次国考某热门岗位候选人,涉嫌在公示期间通过高规格宴请贿赂考官,情节恶劣,正在被严查。
而这个岗位,正是宋津年报考的。
亲戚们围着刚刚从抢救室出来的宋父和哭成泪人的宋母,七嘴八舌地追问:
“大哥,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津年他真的......”
“嫂子,你们可得说实话啊!这要是真的,我们家小宝以后可怎么办?”
“我们当初可是凑了钱的,指望他光宗耀祖,这......这不成家族罪人了吗!”
面对质疑和恐慌,宋母只能无力地摇头。
反复说着“不会的,津年说他没做”,但眼神却不似那般坚定。
宋父虽然还需要留院观察,却执拗地要去公示栏,只想亲眼看到结局。
他被侄子用轮椅推着,身后跟着一众亲眷,一行人沉默地汇入人群。
我也来了,平静地站在人群外围。
因为我也参加了考试,同样需要确认最终结果。
公示栏前早已人头攒动。
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面的宋津年。
他独自一人,头发凌乱,眼窝深陷,昂贵的衬衫皱巴巴的,早已没了昨日电话里的笃定和嚣张,浑身笼罩着一股失魂落魄的颓废。
时安安却不见踪影。
宋母一看到他,积压的恐惧和怒火瞬间爆发,冲上去“啪”地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声音清脆得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
“你个混账东西!你说!网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要是真干了那种事,不仅你自己完了,你弟弟妹妹,你表哥表姐,全都让你耽误了!你要是没考上,还连累全家,我们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宋母声嘶力竭,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决绝。
宋津年被打得偏过头去,他捂着脸,强行挺直脊背,眼神闪烁却还在嘴硬:
“妈!你听谁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贿赂考官!那名单上......名单上肯定有我!”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试图在家族众人面前维持最后的体面。
我只是在人群外冷冷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
事到如今,他还在自欺欺人。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拿着厚厚的公示名单走了过来。
人群一阵骚动。
有人突然高喊:
“时间到了!出名单了!”
宋家人都像潮水般向前涌去,寻找着那个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