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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的女儿转正之后
主管周凯把那份八千万的合同文件夹，扔在我桌上。
办公室瞬间安静了。
“盛世集团的项目，黄总让你一个刚转正的新人负责？”
他俯下身，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A4纸几乎戳到我的脸。
“小林，黄总是看你学历高，还是看你长得好看？”
1
他把文件夹扔回桌上。
“你一个刚转正的新人，能搞定？”
我抬头看他。
“我会尽力。”
“尽力？”
周凯冷笑。
“你知道这个项目出问题，整个部门都得陪你背锅吗？”
旁边的赵姐探过头来。
“小林，周主管说得对，这种大客户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说话，继续看电脑。
周凯站在那儿没走。
“黄总为啥能让你负责呀？本事不会都使在歪门邪道上了吧？”
办公室里几个人抬起头。
我手指停在键盘上。
“周主管，工作时间，我想专心做事。”
“呦，还挺有个性。”
周凯转身走了。
赵姐凑过来小声说：“小林，周主管在公司七年了，手上一堆大客户，你别顶他。”
“我没顶他。”
“那你刚才那态度......”
我保存文档，拿起手机去走廊。
给陈助理发微信。
“陈姐，方案我明天发给您。”
三秒后回复：“好的晚秋，你们公司那边还顺利吗？”
我想了想，回：“挺好的。”
陈姐又发来：“你爸说了，这次续约你全权负责，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
我收起手机，回到工位。
周凯正站在我的座位旁边，翻我的文件夹。
“周主管找什么？”
“看看你做到哪儿了。”
他把文件夹合上。
“下午三点，黄总要开会，你准备一下，汇报你的方案。”
“好。”
他走了。
赵姐小声说：“小林，周主管这是要在黄总面前挑你毛病。”
“我知道。”
“那你......”
“没事。”
我打开文档，继续完善方案。
2
下午三点，会议室。
黄总坐在主位，周凯坐他旁边，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主管。
我站在投影前，开始讲方案。
“盛世集团今年的续约，我建议把年框架从八千万提升到一亿。”
周凯打断我。
“一个亿？小林，你知道客户预算吗？”
“知道，陈助理上周发了需求文档，今年他们业务扩张，预算增加。”
“需求文档？”
周凯笑了。
“客户跟你说要增加预算，你就信？这是谈判策略，懂吗？”
黄总皱眉看着我。
“小林，周主管说得对，客户都会说预算紧张，你要学会判断。”
我点开下一页PPT。
“除了预算，我还建议增加定制化服务模块。”
“盛世集团的业务特点是......”
周凯又打断。
“定制化服务成本太高，标准套餐就够了。”
“但客户需要的就是定制化。”
“你怎么知道客户需要？”
周凯靠在椅背上。
“小林，你跟盛世集团的人见过几次面？”
我顿了一下。
“一次。”
会议室里有人笑出声。
周凯摊手。
“见过一次，你就知道客户需要什么？”
“黄总，我觉得这个项目还是应该由有经验的人来负责。”
黄总看着我，沉默几秒。
“小林，你先回去修改方案，周主管跟你一起负责这个项目。”
我握着鼠标，指尖发白。
“黄总......”
“就这么定了。”
黄总站起来。
“散会。”
我关掉投影，收拾东西。
周凯走到我身边。
“小林，别不服气，你还年轻，慢慢学。”
他拍拍我肩膀。
“把你的方案发我一份，我帮你改改。”
我看着他。
“好。”
回到工位，我把方案发给他。
十分钟后，周凯在工作群里@所有人。
“林晚秋的方案问题很多，我重新做一版，大家可以学习一下，什么叫专业。”
赵姐在旁边小声说：“周主管就是厉害。”
销售部的刘勇在群里回复：“还是周主管靠谱，新人就是新人。”
我没回复。
给陈助理发微信。
“陈姐，公司这边可能有些调整，但不影响方案，您放心。”
陈姐秒回：“晚秋，你要是在那边受委屈了，跟我说，我跟你爸讲。”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
回复：“不用，我能处理。”
收起手机，打开周凯发的新方案。
他把我的内容全抄过去了。
只改了两个地方。
年框架从一亿改回八千万。
定制化服务删掉，换成标准套餐。
这两个改动，都是错的。
陈姐上周特意强调，盛世集团今年要扩大合作，预算已经批了一亿。
而且客户要的就是定制化，标准套餐根本不符合需求。
但我什么都没说。
只是截图保存了周凯的方案。
3
第二天上午，黄总突然把我叫进办公室。
周凯也在。
“林晚秋，盛世集团的项目，正式由周主管主导，你配合他就行。”
黄总看着我。
“这是为你好，跟着周主管学，以后才能独立负责大客户。”
我看向周凯。
他脸上挂着笑。
“小林，别有压力，我会带你的。”
“好，谢谢周主管。”
我转身出去。
回到工位，赵姐凑过来。
“小林，没事吧？”
“没事。”
“周主管这人虽然......但确实有能力，你跟着他学不吃亏。”
我点点头。
打开电脑，开始做其他项目的资料。
中午吃饭时，我去楼下便利店买三明治。
回来经过茶水间，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周凯这招够狠的，直接把项目抢过来了。”
是销售部的刘勇。
“那小姑娘也太嫩了，黄总明显偏心周凯，她还真以为自己能负责八千万的项目？”
另一个声音，是财务部的王姐。
“我听说啊，这姑娘是靠关系进来的。”
刘勇压低声音。
“什么关系？”
“人力资源部的小张跟我说，她简历是总公司直接推过来的，黄总不敢不要。”
“哦——”
刘勇拉长声音。
“那周凯这次是替天行道了，不能让关系户占着位置啊。”
我站在门口，没进去。
转身回工位。
打开手机，给陈助理发消息。
“陈姐，周四的续约会，客户那边确定来几位？”
陈姐回复：“林董、我，还有采购部王总。”
我又问：“会议地点在我们公司吗？”
“对，你们黄总定的。”
我看着聊天记录，想了几秒。
回复：“好的，到时候见。”
4
周凯突然叫我去会议室。
“林晚秋，盛世集团的客户资料，你手上还有吗？”
“有。”
“发我一份，我要整理归档。”
我打开电脑，把文件发给他。
周凯看了一眼，皱眉。
“就这些？客户联系方式呢？”
“在企业微信里。”
“把客户的企业微信推给我。”
我顿了一下。
“周主管，这......”
“怎么，有问题？”
周凯看着我。
“现在项目归我负责，客户联系方式当然要给我。”
“还是说，你想私藏客户资源？”
我没说话。
打开企业微信，把陈助理的名片推给他。
周凯接收后，满意地点头。
“这就对了，以后工作要配合，别藏着掖着。”
他走了。
我坐在会议室里，盯着电脑屏幕。
企业微信里，陈助理的头像还在。
但我知道，周凯拿到联系方式后，会做什么。
果然。
十分钟后，我的企业微信收到系统提示。
“管理员已将您从'盛世集团-陈助理'的通讯录中移除。”
我截图保存。
然后打开个人微信。
陈姐发来消息：“晚秋，你们公司有个周凯加我企业微信，说他是项目负责人？”
我回复：“对，公司安排的。”
“那你呢？”
“我配合他。”
陈姐发了个问号表情。
“晚秋，你确定没问题？你爸那边我要不要......”
“陈姐，别跟我爸说，我能处理。”
“好吧，但有事随时找我。”
“嗯。”
我收起手机。
起身回工位。
周凯正站在我座位旁边，跟赵姐聊天。
“小林回来了？我刚才看了你整理的客户资料，太粗糙了。”
他把一个文件夹扔在我桌上。
“重新做，明天上午给我。”
我看着文件夹。
里面是我花了三天整理的资料，每一页都被他用红笔标注。
密密麻麻的批注。
“格式不统一”、“数据不够详细”、“逻辑混乱”。
我翻到最后一页。
周凯用红笔写了一行大字：“希望你端正态度，认真对待工作。”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看我。
赵姐小声说：“小林，周主管这是为你好，你别往心里去。”
我合上文件夹。
“我知道，谢谢周主管指导。”
周凯满意地点头。
“嗯，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交给我。”
他走了。
我坐下，打开文件夹。
一页一页看他的批注。
其中一条写着：“客户需求分析太浅显，建议多学习一下市场调研方法论。”
这是我跟陈助理沟通三次后总结的需求。
陈姐当时说：“晚秋，你这个分析太准了，就按这个来。”
我截图保存周凯的批注。
然后打开电脑，开始“重新做”资料。
只是这次，我做了两份。
一份按周凯的要求改，明天交给他。
另一份，是我原本的版本，发给陈姐。
晚上十点，我发完资料给陈姐，收到回复。
“晚秋，你这版方案非常好，林董看了很满意，就按这个来。”
“周四见面会上，我们会正式确认合作细节。”
我回复：“好的，到时候见。”
关掉微信，看着办公室里还亮着的灯。
周凯的工位在角落，他正在打电话。
声音很大，整个办公室都听得到。
“黄总，盛世集团那边我已经联系上了，客户态度挺好。”
“放心，这单子我有把握。”
“对对对，林晚秋那边我也在带，小姑娘还挺好学的。”
他挂了电话，看到我还在，走过来。
“小林，还没下班？”
“在改资料。”
“嗯，不错，有上进心。”
他拍拍我的肩膀。
“好好干，以后跟着我，不会亏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