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问程聿，是否愿意带我出席今晚的慈善晚宴。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本该属于我的入场券，挂在了他青梅的脖子上。

他隔着屏幕看着我，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程家的珠宝品牌下月要发布新品，你太小家子气，撑不起这种场面。”

“女伴名单我已经换掉，我程聿身边的位置，只能是孟家郡主。”

他将晚宴名单投上公屏，带着孟婉清连夜飞往巴黎，向全网宣告，我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土包子。

我妈看到直播，气得心跳骤停，抢救无效，当场离世。

五年后，程聿带着孟婉清和他们三岁的干女儿回国。

在程家老宅的书房，他看见我正在给他爸磨墨，一把抓住我的头发，作势要将我从二楼推下去。

“梁浅浅，吸了程家五年血还不够？还想讨好我爸让我多看你一眼？痴心妄想！”

他将我往暴风雨里推，我手中的砚台脱手砸碎。

巨响惊动了书房内闭目养神的人。

“放肆东西！那是你刚进门的干妈！”

..............

暴雨如注，雷声滚过天际。

程聿扬起的手臂凝固在半空，那块价值连城的端砚在他脚边碎裂，浓黑的墨汁溅上他昂贵的手工皮鞋，像一团无法抹去的污迹。

他脸上的狠戾被错愕冲刷，最后定格成一种荒诞的扭曲。

他猛地转头，望向那张花梨木太师椅上的男人。

程青山。

程氏集团的掌舵人，京圈里人人都要敬畏三分的“程董”。

此刻，这个威严的男人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独子，指间捻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速度越来越快。

“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程聿的手指指着我，指尖都在发颤，“梁浅浅这个捞女，当初为了钱死缠着我，被我甩了五年，现在居然爬到你床上？干妈？她也配！”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被他扯乱的衣领，神色不起一丝波澜。

五年，足够将一个人的软弱剔骨削肉，重铸一副铜墙铁壁。

我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在他身后唯唯诺诺的梁浅浅。

我走到程青山身边，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递到他唇边。

程青山就着我的手饮了一口，目光却化作利刃，直直刺向程聿。

“跪下。”

两个字，不重，却砸得程聿膝盖发软。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对父亲的畏惧。

但他梗着脖子，猩红的双眼死死锁住我：“我不跪！爸，你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妈就是个市井泼妇，为了逼婚能把自己气死，她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她就是图我们程家的钱！”

“啪！”

耳光声清脆，响彻书房。

不是程青山打的。

是我。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俯视着他脸上迅速浮现的指印。

这一巴掌，我等了五年。

“程聿，这一巴掌，是教你规矩。”

我的声音很冷，在雷雨夜里格外清晰。

“第一，这里是程家老宅，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你登堂入室，不敲门，是为无礼。”

“第二，你口中的‘市井泼妇’，是我母亲，也是你曾在此磕头敬茶的长辈。你出言不逊，是为不孝。”

“第三......”

我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你说我图程家的钱？五年前我就说过，程家这点东西，我梁浅浅，还真看不上。”

程聿捂着脸，眼中震惊与暴怒交织。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刚要扑上来，门外突然冲进来一道白色的身影。

“聿哥哥！”

孟婉清穿着一身香奈儿当季高定，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她看到这一幕，眼眶瞬间通红，扑通一声跪在程青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程伯父，您别怪聿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听说您身体抱恙，非拉着聿哥哥回来看您，没想到......没想到梁小姐也在......”

她抬起头，那双水雾氤氲的眸子怯生生地望向我，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梁小姐，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抢你的风头，可那是品牌方的决定......你若有气，就冲我来，别挑拨聿哥哥和伯父的关系......”

好一朵盛世白莲。

五年不见，演技越发炉火纯青。

她怀里的小女孩被这阵仗吓哭，奶声奶气地喊：“爸爸，怕怕......坏女人......”

程聿心疼地一把将母女俩搂进怀里，抬头用吃人的目光瞪着我。

“梁浅浅，你看到了吗？这是我和婉清的女儿，我们一家三口很幸福！你就算用这种下作手段嫁给我爸，也永远是个外人！我绝不承认你！”

程青山猛地将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

瓷片四溅，一片划破了孟婉清的小腿，她惊呼一声，整个人缩进程聿怀里。

“混账！”

程青山指尖发颤，“带着这两个不三不四的人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踏进老宅半步！”

程聿满脸的不可置信：“爸！为了这个女人，你要赶我走？我才是你亲儿子！”

“正因为你是老子的种，老子才留你一条命！”

程青山指向大门，“滚！”

程聿咬碎了牙，抱起孟婉清和孩子，离开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像是要把我凌迟。

“梁浅浅，你给我等着。程家的一切迟早是我的，到时候，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