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药物？”我忽然想起了妈妈递给我的那杯牛奶。

“孩子，你需要入院治疗，我帮你联系家长，好吗？”

女医生还在苦口婆心地劝我，我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拿着那张宣判死刑的诊断书，我麻木地走在傍晚的大街上。

月光明亮，我突然很想大哭一场，很想逃走，可最终还是走回了家。

家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在灯光映照下，妈妈的背影有些佝偻。

我心底又升起一丝希望，也许，她还是爱我的。

她只是不知道我病了，如果她知道，一定不会再继续让我吃药了。

妈妈转过身来，脸上是熟悉的笑意。

“晓晓，今天没表现好，但是妈妈不怪你。”

“来，把这个维生素吃了。”她把两片白色的药放在我手里。

我看着药片，又想起了医生说的话：

“你长期服用精神抑制剂，是不是每天都在吃什么药？”

我把药片紧紧攥在手心，犹豫了半晌，还是抬头对妈妈说：

“妈......我好像生病了，医生说我病得很严重。”

“这个药，能不能不吃了？你带我去看病，好吗？”

我想，听到我生病，妈妈一定会像小时候一样，把我带去医院。

她会彻夜不眠，守在我的病床前，握着我的手轻声安慰。

可妈妈脸上的温柔忽然褪去，她冷笑一声。

“医院？谁让你去医院的？”

猝不及防地，她突然抬起手，把药片狠狠砸在我脸上！

“还说自己病了？林晓，你为了不吃药，居然敢对我撒谎？”

妈妈终于撕下所有伪装，她不再笑了，脸上的表情只剩下尖锐的愤怒。

“我告诉你，没有我的药，你什么都不是！”

“你就是个工具，一个让你爸爸回心转意的工具！”

她逼近我，眼神里全是对我的恨意。

“当年你爸爸和别的女人跑了，还生了一个天才小孩！”

“都是因为你不如别人，你爸爸才会离开我们！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现在，你还想停药，想毁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

她拽起我的胳膊，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拖进黑暗狭小的储物间。

“既然你不听话、不吃药，就在这里好好反省！”

“什么时候想清楚，愿意认错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随着一声巨响，储物间的门被狠狠关上了。

灰尘飞扬，呛得我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是因为今天没有按时吃药，所以产生了副作用吗？

钻心的痛楚逐渐蔓延开来，我用尽力气爬到门口，拼命拍打着门。

“妈妈，放我出来......救救我，好痛......”

“我乖乖吃药，求求你放我出来吧......”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我心里燃起了希望，以为妈妈终于来救我了。

“林晓，你现在学会装病了？”

“你这种伎俩对我没用，省省力气吧。想出来，就乖乖认错！”

脚步声逐渐远去了，我再次脱力，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疼痛占据了我全部的意识，朦胧中，我看见了角落里摆放的旧神像。

那个小小的神像落满了灰尘，可现在，它仿佛变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我挣扎着爬过去，对着神像许愿：

“神仙......求求你......”

“让我的妈妈回来吧，回到她还爱我的时候......”

恍惚中，我好像真的看见了妈妈系着围裙，微笑着喊我吃饭。

“晓晓，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快来！”

我欣喜地伸出手，想抓住她。

可手却在半空中抓了个空。

黑暗中，妈妈的幻影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痛。

原来我所期待的爱，只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