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周野那年，他十八，我二十八。

他在山区土灶前眼睛被烟熏得通红，说:“我会连本带利还你”。

后来他考上首城最好的的大学，在我公司楼下等三个月。

捧着第一枚银戒指说爱我，不嫌我比他大十岁。

我信了。

辞了工作帮他创业，公司估值过亿那晚，所有人都起哄让他娶我。

他只是笑笑不说话。

后来他身边多了二十二岁的助理，我闻到他衬衫上的香水味，在商场看见他搂着女孩的腰。

我问他，他掐灭烟：“温薇，你三十五了。”

“小雨年轻，和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也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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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的脸色沉下来：“温薇，别无理取闹，小雨年轻，和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也年轻，你知道工作压力多大吗？我需要放松。”

我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

“周野，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说的吗？你说年龄不重要，你说会爱我一辈子！”

周野点燃一支烟，靠在阳台上，夜色勾勒出他冷漠的侧脸。

“温薇，你三十五了。”

“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小雨，和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也活着，而不是整天对着一个...老女人。”

老女人。

三个字，像一把刀，扎进我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你说过你不介意年龄...”我的声音很低。

周野掐灭烟：“那时年轻，不懂事，爱和感激，分不清。”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

“周野，你真行。”

我发了疯的让他滚，他看着我，眼神淡漠。

“我走？这房子写的我的名字。”

“周野，这是我出的首付！”我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他冷笑一声：“是你出的又怎么样？当时你只写了我的名字，法律只认这个。”

“再说，你这些年吃我的用我的，我欠你的早还清了吧？”

“温薇，别闹，你现在离开我能去哪？工作没了，年纪大了，还有谁会要你？”他语气平静，“安心住着，我不会赶你走，只要你安分点，别找小雨麻烦。”

他冻结了我所有的卡。

我看着这个我曾为他放弃一切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无力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我被迫继续住在这个家里。

付森雨开始登堂入室。

起初是偶尔来，带着娇滴滴的嗓音喊“周总”。

后来是经常来，穿着我的拖鞋在客厅走来走去。

最后是直接搬进来，占据了主卧，而我被赶到客房。

周野说：“客房也挺好，你住着方便。”

付森雨比我小十三岁，青春靓丽，会撒娇，会哄人开心。

她当着我的面打碎我的护肤品。

她毫无歉意地笑笑：“哎呀，不好意思温姐。”

“不过你老了，用这些也没用啦，还是留给我们年轻人吧。”

周野在旁边看文件，头也不抬：“收拾一下，别扎到小雨的脚。”

我蹲下身，一片片捡起碎片。

玻璃割破了手指，血滴在白色瓷砖上。

第二天付森雨指挥着工人把我的画架颜料和素描本全都扔到楼道里。

“这些东西太占地方了，阿野，我们把这里改成衣帽间好不好？我好多衣服都没地方放。”

周野从电脑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温薇，你现在也不画了，留着确实没用。”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那是我辞职前的工作，我就剩下这些了。”

付森雨的表情很夸张：“工作？”

“阿野，温姐以前是做什么的呀？我怎么看不出来她还会画画？”

周野也笑了：“以前是设计师，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嘛...”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是。

画具最终还是被扔了。

我在垃圾桶里翻出那本素描本，里面还有我未完成的画。

十八岁的周野，在灶台前生火。

纸张被污水浸透，少年的脸庞模糊不清。

我抱着湿透的素描本，在楼道里坐了很久，直到清洁工来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