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个冰冷的念头窜上脊背。

我猛地起身，驱车冲向家门。

保险柜密码盘前，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柜门打开的刹那，世界寂静无声。

那个墨绿色丝绒首饰盒不见了。

里面装着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祖母绿玉镯。

她当时攥紧我的手，气息微弱：“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卖…这是咱们家的根。”

我瘫坐在地，掌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

我拨通顾鸣电话强压着怒气。

“顾鸣，我的镯子怎么不见了？”

"镯子？"顾鸣装傻充愣，“什么镯子不见了？”

"保险箱里，祖母绿的镯子。你外婆留给我的，不见了。"我握着手机的指节有些泛白。

"镯子啊？"电话传来苏莉莉的声音，语气轻得像在说天气，“是我拿了，前几天看上一条绝版钻石项链，差点钱，我就把它当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是传家宝，你怎么能…”

"传家宝？"苏莉莉轻笑，那笑声像冰锥，“妈，这都什么年代了。那镯子绿的发暗，款式又老又土，沉甸甸的压手腕，哪有钻石项链戴着精致贵气？再说了——”她拖长了调子，语气里透着一种胜利者的惬意：

“您放心，这条钻石项链，我会好好留着，以后传给贤贤的媳妇。这不就是新’传家宝’嘛。老的就该给新的让路，您说是不是？”

“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苏莉莉你怎么能......”

“妈，你怎么又来了，“顾鸣又开始和稀泥，”一家人，别老因为些小事吵来吵去的，不就一个镯子嘛，等哪天我再给你买一个就是......”

"顾鸣，这只是镯子的事吗？那是你外婆留给我的遗物......"我试图要争取回旋的余地。

“行了，妈，别闹了，等回来给您带礼物，就这样。”

啪——

顾鸣把电话挂了。

又是这样，我的儿子，在我和苏莉莉争吵的时候总是偏向另一边，让我独自承受着一切。

而我，为了这个家，似乎，忍惯了。

只有实在忍不住的时候，靠摔东西，才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

几天后，公司上市计划正式启动，会议一个接着一个，那部碎了屏幕的手机被我锁进了抽屉。

会议结束，我捏着疲惫的眉心回到办公室，秘书告诉我：抽屉里的手机响了很多次，恐怕有什么急事。

我冷笑。

急事？

在他们心里，我就像一颗摇钱树，只有他们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摇两下。

我打开手机，屏幕下方红色的数字17——异常醒目。

点开，滑了加下。

“顾鸣”最多，“苏莉莉”也有几个。

点开微信，顾鸣的留言跳出来：

“妈，怎么不接电话？”

“妈，转三百万给我，急用。”

呵，钱花完了，一个个倒想起我娘了？

滚！

老娘一分都不想给！

关机，手机扔回抽屉。

清早我刚踏进公司，财务总监就白着脸冲过来：“陈总，出事了！分公司账上五百万…昨晚被转走了！”

我脑子"嗡"地一声：“谁转的？转到哪儿了？”

"马尔代夫…用的是公司的电子签章。"她声音发颤，“系统记录显示，是小顾总亲自操作的。”

他竟然把手伸到公司来了？！

我挥手让她出去。

关上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抓起抽屉里那部屏幕碎成蛛网的旧手机，我直接拨了过去。

"顾鸣，"我声音因愤怒而拔高，“公司那五百万，是不是你拿的？”

"哟，妈，您终于肯用电话了？”他那边背景音嘈杂，混着女人的笑声，连语气都变得反常，“您昨天不给我转钱，我只好自己动手咯。反正这公司迟早是我的，我提前用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