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拉着妈妈的手都在颤抖。

妈妈不动声色地将我抱得更紧，小声哄着我：

“娇娇，别怕，妈妈在。”

慢慢地，我平静下来。

眷恋着这短暂的温暖，我不允许谁带走它。

谁也不可以。

小手握着刀片，以防御的姿态抵抗着。

爸爸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将我从窗子丢出去。

转身伏在妈妈身上，扯着她的衣服。

压抑的抽泣声和呜咽声传来。

我无助地咬破了嘴角，愤怒直冲大脑。

不停地告诉自己，需要冷静，必须冷静。

我变了，变得顺从和适应。

变得比爸爸还渴望家里新成员的加入。

在村里逢人就说我要有弟弟。

后来妈妈真的怀孕了，爸爸也恢复到以前喝酒打牌的快活日子。

而我要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我跟妈妈跑到后山，不远处的火光极速移动。

妈妈因为怀孕身体本就笨拙，拉着我更是个累赘。

几十道身影在黑夜里奔跑，火把越来越近。

村主任的刺耳的声音传来：

“顾老三，你婆娘好像往这边跑了。”

我挣扎下来，笑道：

“妈妈，你先跑，我在家等你来接我。”

“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爸爸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妈妈有些犹豫。

我紧接着说：

“我想去外面看看，弟弟或者妹妹估计也想。”

妈妈终于下定决心，含泪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娇娇，我会回来接你的。”

“告诉你爸爸，要是他敢伤害你，我一定弄死他。”

我把鞋底偷偷藏起来的钱塞到妈妈怀里，转头往反方向跑去。

很快，我被爸爸抓了回去，像畜生一样锁在山洞里。

威逼也好，利诱也罢。

我都不为所动。

后来爸爸直接一根根敲断我的手指，砍了我的双腿，每天却强硬灌着我食物。

他怕我死。

因为我死了，他手里就没有妈妈的软肋了。

可我怎么允许自己成为困住妈妈的囚笼。

我的妈妈只能是耀眼的玫瑰。

肆意而张扬。

在有了一点力气之后，一头撞向石壁。

顿时鲜血四溅，红得吓人。

彻底闭上眼睛那一刻，我格外心满意足。

再睁开眼，鬼差抱着手在我旁边无奈道：

“你这小鬼，死得一次比一次早了。”

“都已经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你怎么不选择救一下自己。”

“值得吗？”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中，前面几十次重生的记忆全部想了起来。

怪不得我会觉得路无比的熟悉，原来我真的跑了几百次。

爸爸也不全是个骗子，至少的确是因为我妈妈才跑的。

哪怕再重来几百次，我还是会选择她。

死亡一直都是我自己给自己留的路。

不管有没有记忆，本能就是如此。

周而复始。我淡然一笑：

“值得。”

我的灵魂跟随着鬼差来到了家里，妈妈带着一帮人一脚踢开房门，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把我女儿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