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同学推下楼梯，摔成高位截瘫。

而我带着水果篮，去给肇事者的家庭登门道歉。

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说：“是我女儿自己不长眼，走路摔了，还想讹你们家，真是不要脸！”

老公气得当场给了我一巴掌：“你疯了！她下半辈子都毁了！”

女儿躺在病床上，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眼动仪打字：“妈妈......求你......说实话......”

我直接拔掉电源，对着跟拍的记者笑道：“毁了才好啊，我已经联系好了天桥底下的位置，让她去要饭，总算能为这个家做点贡献了！”

1

“不能拔！你疯了吗！”

护士冲过来想拦我，我已经拔掉了病床边平板电脑的电源线。

屏幕瞬间黑了。

女儿林薇刚用眼动仪打到一半的求救信息，消失在黑屏里。

她四肢无力地瘫在病床上，氧气面罩下的脸惨白如纸，眼里全是惊恐。

“妈......妈妈......”她虚弱的声音从面罩后传出，带着哭腔。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别装了，浪费电。”

“苏瑾！”

我老公林骁宇带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冲进来，一把推开我。

他扶起那台平板，手都在抖：“你想干什么？想让薇薇死吗？！”

我拍拍被他弄皱的衣服：“这不是维生设备，她死不了。”

“你......”林骁宇扬起手。

“骁宇，别打她！”白裙女人夏梦拉住他，转向我，眼眶红红的。

“晴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薇薇是无辜的啊！”

“无辜？”我笑出声，“她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怪谁？”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我爸妈赶到了，看见这一幕我爸脸色铁青。

“苏瑾！你在干什么！”

我妈扑到床边，握住林薇的手：“薇薇，外婆来了，别怕......”

林薇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外婆......妈妈她......她不要我了......”

“胡说！”我妈转头瞪我，“小瑾，你到底怎么了？！”

林骁宇指着我鼻子：“她疯了！薇薇被王浩推下楼，她不报警就算了，还说是薇薇自己摔的！”

“现在学校、警察都在等她做笔录，她却躲在这躲避瞎扯淡！”

我靠在墙上，掏出手机刷了一眼。

“我没躲，我这不是来了吗。”

我爸深吸一口气：“那就走，去警局把事情说清楚！”

“不去。”我收起手机，“我等会儿要去王浩家，给人家道歉。”

“道歉？！”我妈不可置信，“他把薇薇推成这样，你要给他道歉？！”

“对啊。”我看向病床上的林薇，“是她自己走路不长眼，还想讹人家，不道歉说不过去吧？”

“啪！”

林骁宇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我脸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疼。

夏梦惊呼着去扶他：“骁宇！别动手！”

林薇哭着喊：“不要......不要打妈妈......”

我捂着脸，冷笑：“打够了？打够了我走了。”

“你站住！”我爸拦住我，“今天你必须跟我们去警局！”

“我说了，不去！”

就在这时，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苏瑾女士，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领头的警察表情严肃：“林薇的案子已经立案，你作为监护人和目击者，必须到场做笔录。”

我正要说话，林薇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护士冲进来抢救。

一片混乱中，林骁宇死死盯着我，眼里是滔天的恨意。

夏梦则温柔地安慰着林薇，像个完美的母亲。

我站在角落，看着这出戏。

手机震动。

是条匿名短信：【计划顺利，记得配合】

我删掉短信，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病房。

2

林薇的情况稳定后，警察把我带到了会议室。

我爸妈、林骁宇、夏梦都在。

还有几个记者，不知道谁叫来的。

“苏女士，请你描述一下案发经过。”警察打开记录本。

我靠在椅背上：“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女儿走路不看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胡说！”林骁宇拍桌子，“监控拍到了，是王浩推的她！”

“监控？”我挑眉，“我看的监控里，是薇薇缠着王浩不放，王浩推开她，她自己站不稳摔的。”

“这叫正当防卫，不叫故意伤害。”

全场死寂。

我妈颤抖着声音：“小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看向警察，“我作为法律工作者，有义务说实话。”

“王浩是被冤枉的，我女儿想讹钱，才编造了‘被推’的说法。”

记者的相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警察皱眉：“苏女士，你确定这是你的证词？”

“确定。”

“你疯了！”林骁宇冲过来想打我，被警察拦住。

夏梦拉着他，对我说：“瑾姐，我知道你在气我和骁宇的事，但你不能拿薇薇出气啊！”

“她才十六岁！她的下半辈子都毁了！你忍心吗？！”

她这话说得极妙。

瞬间把我的动机归结为“嫉妒小三，迁怒女儿”。

记者们的镜头齐刷刷对准我。

我爸气得捂着胸口：“你......你这是要气死我......”

病房里传来林薇微弱的声音，护工推着她过来了。

她脸色苍白，氧气面罩还戴着，艰难地说：“妈妈......求你......”

“说实话......我......我真的被推了......”

她眼泪流个不停，看起来可怜极了。

围观的医护人员都红了眼。

“这妈怎么当的......”

“亲生的吗？太狠了吧......”

我走到她床边，俯下身。

“林薇，你确定要我说实话？”

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委屈取代。

“妈妈......你为什么不信我......”

“好。”我直起身，对警察说，“既然她要我说实话，那我就说。”

所有人都看着我。

“实话就是——我女儿是个骗子，她想讹王浩家的钱，自导自演了这场戏。”

“可惜演砸了，把自己摔成了残废。”

“现在她后悔了，想拉着我一起撒谎，把责任推给王浩。”

“但我不同意。”

全场爆炸。

林骁宇直接冲破警察的阻拦，一拳砸在我脸上。

我摔在地上，嘴角流出血。

“畜生！你这个畜生！”他还要打，被几个人死死拦住。

林薇在病床上崩溃大哭，监护仪又开始报警。

我妈跪在我面前：“小瑾......求你了......别说了......”

“薇薇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我擦掉嘴角的血，站起来。

“我累了，先走了。等会儿我会去王浩家道歉，请他们原谅我女儿的讹诈行为。”

“你们要报警抓我，随意。”

我转身离开。

身后是一片哭喊和咒骂。

记者的闪光灯照在我背上，像一把把刀。

走出医院时，我接到了律所主任的电话。

“苏晴，你立刻停职！律所不需要你这种人！”

我挂断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飞速增长的辱骂私信。

#恶母为钱出卖瘫痪女儿#的话题，已经冲上了热搜第一。

我点开一条条评论。

【这种女人不配活着】

【下地狱吧你】

【有本事别删评论啊贱人】

我关掉手机，打了个车。

“师傅，去富康小区。”

那是王浩家。

3

王浩家的门铃响了很久，才有人开门。

王浩的妈妈看见我，脸色一变：“你来干什么？”

我提着水果篮：“王太太，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她冷笑，“现在才知道道歉了？晚了！”

“我儿子被你们诬陷，学校要开除他，警察天天找他！你赔得起吗？！”

我鞠了个躬:“都是我女儿的错，是她故意陷害王浩。”

“我作为母亲，没有教育好她，我来向您赔罪。”

王浩的父亲走出来，看见我眼神复杂。

他显然看了新闻。

“苏女士......”他犹豫着，“你真的确定，是你女儿自己......”

“确定。”我打断他，“监控可以作证，我可以去警局重新作证。”

“只求你们别追究薇薇讹诈的责任，她还是个孩子一时糊涂。”

王太太冷哼:“一时糊涂？她把我儿子的名声都毁了！”

就在这时，门外涌进来一群人。

我爸妈、林骁宇、夏梦，还有七八个记者。

“苏瑾！”我爸气得发抖，“你真的来了？！”

记者们的镜头对准我和王家人。

林骁宇直接对王家父母说:“你们别听她胡说！我女儿是被你们儿子推的！”

“我们要告到底！让他坐牢！”

王太太瞬间炸了:“你们一家子都是疯子！明明是你们女儿自己摔的！”

“她妈都承认了！你还狡辩什么？！”

双方吵成一团。

夏梦适时地拉住林骁宇:“骁宇，冷静......”

然后转向镜头，眼眶红红的:“各位观众，你们都看到了。”

“晴姐她......她可能真的因为我和骁宇的事，精神出了问题。”

“但薇薇是无辜的，她真的被推了，我亲眼看见她摔下来的样子......”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这段视频，后来被剪成了【小三比原配更心疼孩子】的标题，转发了几十万次，话题讨论上百万。

我站在人群中央，任由他们吵闹。

就在这时，我妈突然走过来扬起手。

“啪！”

一巴掌，狠狠打在我脸上。

比林骁宇打的还重。

“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她哭着说完，转身就走。

我爸跟上去，临走前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是彻骨的失望。

王家父母对视一眼，王父咳了一声:“苏女士，既然你这么有诚意......”

“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样，你出五万块我们就不追究了。”

五万。

打发叫花子呢。

但我点头了:“好，我签协议。”

4

王家的律师很快拿来了协议。

我扫了一眼，上面写着“林薇因个人原因受伤，与王浩无关，双方达成和解”。

还有一条：苏瑾承诺不再追究，否则赔偿精神损失费二十万。

这是个陷阱协议。

一旦签了，林薇就彻底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我拿起笔。

“等等！”

我爸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笔。

“你不能签！薇薇还等着你救她！”

记者的镜头疯狂闪烁。

我平静地说：“爸，把笔还我。”

“我不！”我爸把笔藏在身后，“我就算死在这，也不会让你签这个！”

林骁宇也冲上来，一把抢过协议就要撕。

王家律师立刻护住：“林先生，这是法律文书，你撕毁的话我们会追责！”

“我怕你追责？！”林骁宇红着眼，“我告诉你们，这协议她签了也不算！”

“她精神失常！我要申请她监护权无效！”

夏梦拉着他：“骁宇，别激动......”

然后转向我，声音发颤：“晴姐，我求你了，别签好吗？”

“薇薇真的......真的被推了，她没有骗人......”

几个围观的路人也忍不住了。

一个大妈走过来：“姑娘，你到底怎么想的？那可是你闺女啊！”

“五万块就把她卖了？你还是人吗？”

另一个大爷说：“我看新闻了，你女儿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躺着，你也忍心哦？”

“王浩那小子在学校就是个混混，肯定是他干的！”

王太太立刻不干了：“你们胡说什么？！有证据吗？！”

“她妈都承认是讹诈了，你们还在这搅和什么？”

双方又吵了起来。

我站在中间，看着这场闹剧。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苏女士，林薇的情况不太好，她情绪激动，刚才试图拔掉氧气管......”

“您能回来一趟吗？她一直在喊您......”

我挂断电话。

所有人都看着我。

“薇薇怎么了？”我妈紧张地问。

“她要自杀。”我淡淡地说，“不过医院会看着她的，死不了。”

“我现在要签协议，麻烦让一让。”

“你！”林骁宇冲上来想打我。

我往后一退，他扑了个空，撞在桌子上。

夏梦尖叫着去扶他：“骁宇！你没事吧？”

记者们拍得更疯狂了。

我趁乱拿过协议和笔。

“苏瑾！”我妈跪下来，抱住我的腿，“我求你了......别签......”

“薇薇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哭得浑身发抖。

围观的人也都红了眼。

“这女的心是铁做的吧......”

“她妈都跪下了，她还无动于衷......”

我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

她头发白了大半，脸上全是皱纹。

这段时间，她苍老得太快了。

我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但我还是蹲下来，掰开她的手。

“妈，你起来。”

“我不起！”我妈死死抱着我，“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对旁边的人说：“麻烦扶我妈去沙发上休息一下。”

两个围观的女人犹豫着过来，把我妈架了起来。

我妈还在挣扎：“放开我！小瑾！小瑾你听我说......”

我转过身，不去看她。

走到桌前，摊开协议。

林骁宇冲过来想抢，被王家请的保安拦住了。

“苏瑾！你敢签试试！我跟你没完！”

我握着笔，在签名栏上方停住。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记者的镜头，全部对准我的手。

“你签了这个，就是把薇薇往死路上推！”我爸嘶吼道。

“她才十六岁！她还有大好的人生！”

“你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因为你和骁宇的事，就毁了她！”

我没说话。

笔尖落下。

一笔一划，写下我的名字。

“不——”我妈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林骁宇像疯了一样，挣脱保安冲过来。

但已经晚了。

协议签完了。

我放下笔，对王家律师说：“转账信息给我，我现在就转。”

王太太喜形于色：“苏女士果然是明白人！”

她接过协议，仔细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头。

“王律师，这份协议有法律效力吧？”

“当然。”律师说，“苏女士是林薇的第一监护人，她签字就代表了林薇的意志。”

“除非能证明她是被胁迫的，或者精神失常。”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林骁宇。

林骁宇脸色煞白。

我脸上的伤，是他打的。

如果他咬定我是被胁迫的，那他就是胁迫者。

而如果他申请我精神失常，就需要司法鉴定，时间一拖，林薇的案子只会对她更不利。

他输了。

“五万块，我现在就转。”我拿出手机。

“等等！”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技术人员。

“苏瑾女士，我们在你家执行搜查时，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示意技术人员。

一个技术员拿出证物袋，里面是一部手机。

“这是在你卧室抽屉里找到的，经过我们初步检查，里面有大量关键信息。”

林骁宇眼睛一亮：“什么信息？”

技术员看了警察一眼，警察点头。

“是苏女士和一个陌生号码的通话记录。”

“通话内容显示，苏女士在案发前一天，就知道林薇要在楼梯口‘制造意外’。”

“而且......”技术员顿了顿，“还有转账记录，显示苏女士在案发当天上午，给这个陌生号码转了二十万。”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

我妈身体一软，差点晕过去。

林骁宇反应过来，猛地冲向我：“你早就知道？！你让薇薇去送死？！”

“为了那二十万？！”

记者的镜头疯狂对准我。

弹幕已经炸了。

【卧槽！这女的是魔鬼吧！】

【她买凶杀自己女儿？？？】

【为了钱连女儿都不要了！】

我看着那部手机，面无表情。

“警察同志，那不是我的手机。”

“不是你的？”警察挑眉，“但是在你的房间里找到的。”

“而且通话记录显示，这个手机号码的机主，就是你。”

我笑了：“那可真巧。”

“因为我从来没有买过这个型号的手机。”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警察：“这才是我的手机，你们可以查通话记录和转账记录。”

技术员接过去，当场检查。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表情有些尴尬。

“警官，这部手机的通话记录和转账记录，和证物袋里那部......完全不一样。”

警察皱眉：“怎么回事？”

我看向林骁宇。

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有人，想栽赃给我。”我缓缓说道。

“目的是让我背上‘教唆女儿自残骗保’的罪名。”

“这样一来，即使我翻供，也没人会信了。”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而那个栽赃者，最大的受益人是谁呢？”

我的目光，落在林骁宇身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