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哄浩浩开门，全家人在门口好言相劝了半小时。

终于，门开了。

浩浩空着手走出来，嘴里嚼着口香糖。

“彩票呢？乖孙，快给奶奶。”我妈一脸谄媚。

浩浩指了指我，眼珠子一转，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姑姑打我！刚才姑姑冲进来，把彩票抢走了！她还掐我脖子！”

我愣住了。

我一直被按在客厅，什么时候进过房间？

“你胡说！我一直在外面！”我嘶吼着辩解。

但在这个家里，宝贝孙子的话就是圣旨。

而我的话，连屁都不如。

刘家宝一听儿子被“打”，还没等我解释，抄起旁边的折叠凳就砸在我背上。

“你个贱货！敢动浩浩！还要独吞那五百万！”

“我没有！他在撒谎！彩票肯定在他身上或者房间里！”我疼得蜷缩成一虾米，还在试图唤醒他们的理智。

可惜，贪婪已经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他们冲进房间翻箱倒柜，没找到彩票。

这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

他们认定，是我趁乱用了什么手段藏起了彩票，或者浩浩说的是真的，我早就把彩票掉包了。

“招娣，把彩票交出来，这事儿就算了。”我爸阴沉着脸，“不然别怪我不念父女情分。”

“我真的没有......是浩浩......”

“还敢狡辩！”

我妈看了一眼窗外狂风呼啸的暴雪，眼里闪过一丝毒辣，“我看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虽然立春了，但今晚可是零下十八度。让她去阳台清醒清醒，看是她的嘴硬，还是天气硬。”

这是一个老式小区的开放式阳台，只有半截栏杆，没有任何遮挡。

刘家宝和弟媳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向阳台。

为了让我“更快招供”，弟媳甚至扒掉了我身上唯一的羽绒服，只留给我一件单薄的保暖内衣。

“什么时候想清楚彩票在哪，什么时候敲门。”

刘家宝狞笑着，重重地关上了阳台的门，并从里面反锁。

寒风像无数把小刀，瞬间割开了我的皮肤。

我光着脚踩在积雪的瓷砖上，那种刺骨的痛楚顺着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一分钟不到，我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隔着一层玻璃门，我看到屋里重新恢复了热闹。

火锅的雾气在玻璃上凝结成水珠。

他们重新坐回麻将桌前，浩浩坐在我妈怀里吃着鸡腿。

他们甚至没有拉上窗帘，就是要让我看着屋里的温暖，以此来瓦解我的意志。

我拼命拍打着玻璃门：“开门......我真的没有......会冻死人的......”

我的声音被呼啸的风雪吞没。

屋里的人偶尔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嘲弄和冷漠，仿佛在看一只正在表演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