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自然是没有我的份。

我被罚跪在院子里的磨盘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屋里吃着热腾腾的白面馒头。

弟弟甚至还故意端着碗走到门口，大声吸溜着面条。

“姐，这面真香啊，可惜你偷吃鸡蛋，没得吃了。”

他一边说，一边背对着屋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德芙巧克力，飞快地塞进嘴里。

那甜腻的香味飘过来，勾得我胃里一阵痉挛。

我死死盯着他，咽了一口唾沫。

“想吃啊？求我啊。像狗一样叫两声，我就给你舔一口包装纸。”

弟弟压低声音，笑嘻嘻地说道。

我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杀意。

“汪......汪......”

我叫了。

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无尽的屈辱。

弟弟满意地笑了，把那张舔得干干净净的糖纸团成一团，砸在我脸上。

“真乖。等把你卖给王瘸子，你就能天天吃剩饭了。”

下午的时候，王瘸子来了。

他拖着那条残废的腿，走进屋子，那双绿豆眼在看到我的瞬间，就冒出了淫光。

“哎哟，这就是招娣吧？长得倒是挺水灵，就是太瘦了，不经折腾啊。”

王瘸子咧着一口大黄牙，伸手就要来摸我的脸。

我本能地往后一缩。

“躲什么躲！”

妈妈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强行把我的脸怼到王瘸子面前。

“这丫头就是欠管教！王大哥你别介意，等嫁过去，你随便打，只要别打死就行！”

王瘸子嘿嘿一笑，那只粗糙的大手在我脸上狠狠捏了一把。

“行，这性子烈点好，玩起来带劲。这彩礼钱，我再加五百！今晚我就把人带走？”

“今晚不行！”

爸爸突然出声打断。

他从屋里走出来，神色有些不自然。

“今晚家里要祭祖，不吉利。明天，明天一早你来领人。”

我看着角落里那个闪烁的红点，心里冷笑。

送走了我，今晚的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王瘸子有些不爽，但还是点了点头：“行，那就明天。不过要是明天见不到人，这钱我可一分不给！”

“放心放心！肯定给你个全须全尾的大黄花闺女！”

妈妈赔着笑脸，把王瘸子送出了门。

转身回来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看什么看！还不去把柴火劈了！晚上要是没柴烧火，老娘扒了你的皮！”

她一脚踹在我腰上。

我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但我没敢喊疼。

我爬向柴房，路过堂屋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弟弟兴奋的声音：

“妈！刚才王瘸子摸姐姐那一段，直播间人气炸了！好多人刷火箭说要看后续！”

“真的？”

妈妈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好好好！今晚这场戏，咱们得好好排练排练。老头子，道具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血包、假刀、破衣服，都齐了。”

爸爸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森的兴奋。

我握紧了拳头，转身默默走向柴房，从草堆深处摸出了那把沉甸甸的柴刀。

浇上一瓢冷水，我按住刀刃，在磨刀石上重重地推了下去。

霍霍。

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