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棠看着门外的柏屹寒，没有让开，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他的来意。

他静默了几秒后开口：“许妍的事......我拒绝了她。”

他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

“你不要多想。”

温予棠感到意外，她以为他是来告诉她，他和许妍在一起了。

可他现在站在这里，告诉她，他拒绝了许妍。

甚至担心她会多想，所以来解释。

她语气平静：“你答不答应她，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柏屹寒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样全然事不关己的反应，眼神有点错愕。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休息了。”

“温予棠。”柏屹寒的手按在了门框上，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你最近，很不对劲。”

温予棠没说话，只避开视线不再看他，径直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隔绝了门外那个她仰望了十三年的人。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温予棠缓缓吐出一口气。

心口某个地方，传来一阵细微的闷痛，像被什么东西锈蚀着。

特意来为她解释这种事不是柏屹寒的性格，她从未在他嘴里听到过这些他认为多余的话。

过去她小心翼翼，喜怒哀乐皆因他起，他视而不见。

她看着他被许妍表白毫无波动，他反倒特意上门澄清。

为什么？一种混杂着荒谬和淡淡酸涩的情绪漫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被手机铃声唤回神智。

“予棠！你看到内部系统刚公示的顶刊论文录用通知了吗？”

“那个‘新型材料’的一作，怎么是许妍？那项目不是你和柏教授牵头做的吗？数据还是你熬了几个月测出来的！”

温予棠的心猛地一沉。

“你说什么？”

“你快看系统！署名只有许妍一个人！连柏教授的名字都没挂！这怎么回事啊？”

温予棠立刻打开电脑，登录网站。

公示栏里，最新一条消息赫然在目：

祝贺许妍作为第一作者的文章被《元素》正式接收......

《元素》，领域内的顶级期刊。

而那篇论文的标题，正是她和柏屹寒这几个月投入心血最多的那个项目。

由她最初提出构想，和柏屹寒反复论证，泡在实验室里做了三个月实验才得到关键数据的课题。

按贡献，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不是柏屹寒，也应该是她温予棠。

但作者署名处，只有一个名字——许妍。

甚至连柏屹寒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挂，仿佛他只是一个无私的帮助者。

她立刻拨通了柏屹寒的电话。

“论文署名是怎么回事？”温予棠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传来柏屹寒的声音：“我拒绝了她的表白。她情绪很低落，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职称评定。”

温予棠简直要气笑了：“所以，你拿我和你的研究成果，去安慰她？”

“你拿我的劳动成果去做人情，有问过我一句吗？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柏屹寒的回应平淡，避重就轻。

“数据是现成的，她整理了初稿。挂她名字也是合适的。”

“这篇论文属于研究院，我有权决定署名。你的贡献，后续会体现。”

温予棠的声音带着颤抖，是委屈，也是愤怒。

她三个月的心血被柏屹寒彻底抹杀，然后轻飘飘地送给了别人做垫脚石。

可笑她刚才还在为柏屹寒难得的解释难过，现在看来，不过是他为了心安理得地将那个项目给许妍。

“体现？怎么体现？像以前一样，在致谢里提一下我的名字？”

“柏屹寒，你把我当什么？你团队里一个不需要署名、只需要干活的工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