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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冷歧检查了一下门窗,随后走到了炎逸的身边,炎逸正脱着靴子,见他过来,便把脚伸了过来,“帮我。”
冷歧不耐烦的推开了炎逸的脚,“师兄,你这就休息了?那些跟着我们的奡兵都走了,我们不是应该先去看看阿延纳吉府吗?”
“等。”炎逸一边脱靴子,一边回答着。
“等?等什么?”
炎逸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弟,示意他坐下,“冷歧,你喜欢雪吗?”
“你在说什么?”冷歧被这无由头的话弄得有些糊涂。
炎逸扶着冷歧的肩膀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冷歧目光跟随着师兄的后背,这时炎逸回头冲着冷歧微微笑了笑,“师父说了,长安下雪,方能动手。”
“我不明白,窃金骨杯这么重要的事情,跟下雪有什么关系,是儿戏吗?”冷歧压低了声音,“我听着像是师兄你在扯谎。”
“要是你别的师兄听到你这么说,肯定饶不了你!”炎逸自顾自地倒了一盏茶,“你不要着急,来得及。”
“我们日夜兼程的赶来,就是为了等雪?”
“总不能让雪等着我们。”炎逸尝了一口茶水,摇头晃脑的说道,“故都水苦,茶更苦。”
冷歧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的师兄一向如此,毫无办法,于是躺在床上,背过身不去看他。
一连九日,炎逸不是在客栈里饮酒通宵达旦,就是去临街的歌舞轩听曲儿观舞,这倒也罢了,明明知道冷歧不会去那种地方,每一次去还非得喊他一遍,气得冷歧把他的靴子藏了起来。
但是炎逸这主儿,还真敢在大冬天赤着脚,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挂着“余音绕梁”牌匾的楼阁。
无论统治这一片土地的是乾人还是奡人,这家店照样发达。
曲听到一半,酒喝到微醺,天空之上飘飘摇摇的下起了鹅毛大雪,好似十二年前的那场。
炎逸歪着身子,把胳膊探出了窗户,用手接着雪花,看着它在手心中融化。
劝酒的姑娘们把酒杯送到了他的面前,他轻轻挥了挥袖子,这么多天唯一一次推辞掉了敬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要回去。
敬酒的姑娘扯住了他的袖子,“炎公子,下雪了,你赤脚回去终是不妥,不嫌弃的话,不如穿我的吧。”
敬酒姑娘也不理会炎逸同不同意,直接把自己的鞋子套在了炎逸的脚上。
于是长安的街头上出现了这么一幅画面:一个微醉的英俊公子,衣衫翩翩,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在雪地里,足下踩在不合脚的绣花鞋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和窃笑。
炎逸刚刚回屋,冷歧直接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师兄你太过了!简直败坏我们东崇山的名声!”
炎逸用双指弹开了剑刃,笑道,“我们现在是行商的,没人知道真实身份就不算什么败坏了。”
“修行是修自己的德行,不是给别人看的!君子慎独......”
“还好今天下雪了,再晚几天,咱们的银子都花完了。”炎逸见冷歧又似师父附体一般说教了,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你还知道啊!师父给了足足一百两银子呢,都让你糟践了!”
“丝竹弦曲,皆是天籁,怎么能用‘糟蹋’二字呢?”炎逸搂住了冷歧的肩膀,“师弟你要想想好的一面嘛,现在下雪了,我们可以开始动手了。”
听到炎逸这么说,冷歧有些激动,“现在就动手吗?”
“再等等。”
“还等?”
“这次只要等到雪下得更久一些就可以了。”炎逸把自己手中的酒壶掷向了冷歧,“喝一口,门规只能管得了俗人,可管不了我们。”
冷歧看了看自己的师兄,又看了看手里的酒壶,尝了一小口,觉得又苦又辣,放在了一边。
炎逸坐在了床上,小心翼翼的把绣花鞋放在了床头,冷歧鄙夷的说,“这东西你留着损道行。”
“师弟你可真是不懂风情,这可是姑娘的心意,岂能轻抛?”
冷歧无奈的摇了摇头,去了另一张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