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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吗?”
梁明淅本要发给闺蜜的创业邀请,却手滑发给了未婚夫邵庭川。
那个她追了整整五年才终于撼动的顶级冰山,虽然贫穷却清风霁月、淡漠自负的学霸校草。
刚想解释发错人了,隔壁包厢里就爆发出了尖锐的哄笑声,“堂堂港城邵氏继承人,居然用装穷这招把梁家大小姐迷成了不要脸的舔狗!”
“做吗?!哈哈哈,川少威武,还以为梁大小姐真那么清高,原来也是个荡妇!”
梁明淅的手指生生僵住,不可置信地走到了隔壁门口。
“这有什么奇怪的,之前川少骗她交不起学费,还不肯用她家的钱,大小姐硬是顶着40度的高温天气去兼职发传单,结果中暑差点没命。”
“还有上上次,骗她说川少失血过多,她愣是抽了一千cc的血,直接休克,被送进了抢救室。”
“不过川少,大小姐这都给你发来共度良宵的暧昧邀请了,您是打算真从了她?!”
邵庭川漫不经心地嗤笑,凉薄的语气带着轻蔑,“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要等到订婚当天狠狠抛弃她,让她成为港城的笑话,也感受一下初雨的痛苦而已!”
梁初雨?!
梁家抱错的假千金,爸妈都更加偏爱的便宜妹妹?!
梁明淅来不及感受心中汹涌滔天的情绪,屋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梁大小姐可是圈内出了名的妖艳美人儿,川少就一点都没心动过吗?”
邵庭川似乎笑了一下,“你会对一条随手戏耍逗弄的狗,产生感情吗?”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狠狠扎进了梁明淅的心里!
这一瞬间,她听见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连带着对邵庭川所有的爱都尽数消弭了。
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会所,连跟聚会的朋友打声招呼都忘了。
不知跑出多远,才虚脱地靠在路边停下。
紧握着手机的掌心被压出青紫色的瘀痕,早已泪流满面。
梁明淅剧烈地喘息着,片刻拨通了导师的电话,开口还是哽咽:“老师,我愿意去支持维和援建,麻烦您帮我报名吧!”
听筒对面的人错愕反问:“你开玩笑吧明淅,你不是马上就要订婚了吗?跟金融系那个男生......叫......叫邵庭川的?!”
“这些年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所有人可都看在眼里了,从大一到研二,这马上就要修成正果了,现在你要去维和援建?!”
“那地方条件艰苦,弄不好就有去无回!你未婚夫能愿意吗?”
梁明淅忍不住眼泪滑落,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才没哭出声,努力平息几秒才道:“他会愿意的,而且我已经决定了老师,请您成全!”
即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学究,都知道她这么多年追在邵庭川的身后有多辛苦。
因为在意他的尊严,即便回到了梁家,她还是不用家里的一分钱,吃穿用度全部靠自己没日没夜地打工赚来,累到营养不良,虚脱晕倒在操场上。
知道他抗拒她周遭圈子的目光,她便主动断联了所有世家关系,就连闺蜜的聚会都十次有九次不曾到场,得罪了许多人,导致她濒临毕业,想要创业却屡屡碰壁。
如此五年,每一个日夜她都在用自己最诚挚的热血浇灌这段感情,付出了自己全部真心。
直到三个月前,他终于点头答应了交往。
让她大为感动的是,在确定关系的当天,他便直接去找了梁父。
两人在书房里单独聊了两个小时,居然就让一向势利的梁父松了口,答应了让她跟一个穷小子订婚。
多年期待终于成真,那一刻梁明淅的幸福感直通云霄。
只觉得小时候被抱错而遭受的所有苦难,都只是为了积攒下毕生的运气遇到邵庭川!
却原来,都是假的啊!
就连她的亲生父亲,或许都在帮着他将自己戏弄在股掌之间!
何其荒谬!
她绝不会,困囿其中,赔上自己的一生!
梁明淅终于回到学校时,不少师弟师妹正在兴奋地讨论:“你们听说了吗,舞蹈系的系花梁初雨自创了一场舞台剧,居然请动了邵庭川师兄!”
“我的天啊,你们知道我有多磕这对cp吗?!一个是清冷校草,一个是明媚系花,光站在一起就觉得配到爆炸!”
“邵校草可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果然还得是初雨学姐!所有偏爱都给她了!”
热烈的讨论让她的鼻尖再次酸涩,所有人都能看出的偏宠,为什么她这个傻瓜,竟然迟迟没有发现?
梁明淅垂眸,强压下心头汹涌的情绪。
像是赌上了最后一丝期冀,她径直去了舞蹈系的练功房。
远远就看到透明门里,正依偎在一起排练动作的两个人,那样亲密无间,旁若无人。
她从对他心动,追求,再到撩拨,可五年多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却始终疏冷得连喉结都不曾为她滚动过一次。
她以为他天生冷情,也愿意等到结婚的那一天。
却原来不是啊。
眼前跟梁初雨在一起的他,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邵庭川。
突然想起了那些多年来被自己刻意忽略的细节。
他醉酒时不经意间呓语的“初初”;他手机里那个上锁的名为“雨滴”的文件夹;他数次假借她不该为难梁父的名义,指责她不能对妹妹如此排斥时的神情......
都只是因为他心尖上的人,从来都是梁初雨!
银铃般的笑声传进耳畔,眼前一幕幕全都揪紧了梁明淅的心。
梁初雨笑靥如三月暖风,拂去了他眸光里所有寒凉。
疏离的他,却纵容她捏着自己的耳朵,笑骂他动作僵硬到会毁了舞台剧。
洁癖的他,却接纳她随意把自己咬剩的能量棒塞进他口中,餍足地咀嚼吃下。
抗拒亲密接触的他,任由她如精灵般跳上自己的后背,在耳廓落下轻柔的吐息,喉结疯狂滚动,额角青筋凸起。
梁明淅笑了。
笑着笑着却泪如雨下!
她转身离开,直接去了那处只有一室一厅的出租屋。
是邵庭川以她的名义租下的房子,他说自己现在条件不好,只能租房结婚,还承诺将来一定给她更好的生活!
她为此兴奋不已,早早就从梁家搬出来,先住了进去。
却原来他们之间,从没有将来。
所以连演戏的道具都如此敷衍。
梁明淅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将出租屋彻底恢复了原样。
离开时,邵庭川的电话打来。
“明天是我们恋爱三个月纪、念日,要过吗?”
她怔愣许久,脑海甚至出现了片刻割裂感。
半晌才淡淡地开口道:“有事,不过了。”